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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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闭嫦鼘⑺龐赡鄣淖齑胶蠑n起來，然后又伴著一聲嘆息讓它們張開，“這真的很可怕。那個死去的人簡直怨氣沖天。”

“正如你說的。這第一次發(fā)生的時候我就在現(xiàn)場。上一刻他好好地躺在這里，下一秒……”辯護律師突然停下來，摩挲著他的下巴邊緣?！拔蚁胫肋@些是否都是同一個靈魂。每次被附身，他都會提到毒藥。但是，第一次的時候……啊……沒關(guān)系?！?/p>

【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御劍（盡管處于被附身的狀態(tài)）告訴過我他是如何被人按在桌子上操的?！?/p>

真宵眨了眨眼，她的好奇心明顯達到了頂峰，但此時迫切回到倉院的愿望蓋過了對新故事的渴望。

“讓我最后確認一下御劍已經(jīng)完全醒過來，然后我們馬上就去外面叫出租車。拿走我的錢包之前先給我留點現(xiàn)金，可以嗎？”這是一個微妙的暗示，但真宵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留下幾分鐘時間給他與御劍獨處。

“沒問題！”她的笑容燦爛，從成步堂的外套里摸出錢包，像個芭蕾舞演員一般原地轉(zhuǎn)了個圈，一蹦一跳地推開門到外面的走廊上去了。

門一關(guān)上，成步堂立刻轉(zhuǎn)向病床上的檢事長。他把他調(diào)整到一個更舒適的姿勢，然后整理被褥，等待這個男人終于從昏睡中醒來。他把床單撫平，然后把被子折疊包裹在御劍的身體兩側(cè)，小心翼翼地把被包扎著的頭部周圍的枕頭拍松。

有一根點滴被卡在床架上，因此堵塞了管道。當(dāng)他伸手越過御劍上方去仔細解開它時，他感覺到一縷銀色的發(fā)絲掃過他的手臂。一息溫?zé)岬目諝鉁嘏怂纳媳巯聜?cè)，他從眼角瞄到被子下面的四肢微微移動。

“我睡著了？”

成步堂隔著雙臂低頭看著睡眼惺忪的檢事長，那人顯然正在與自己眼皮的重量做斗爭?？吹接鶆@樣面色潮紅而充滿困惑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隨即他意識到在這背后有一個足以威脅到他生命的原因。

“是的。我想真宵醬的喋喋不休確實令人發(fā)困?！睓z事長剛剛成功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成步堂朝他眨了眨眼。“如果麻醉科用完了氣體的話，我想我將不得不把她送到他們那里去?！?/p>

“你為什么要騙我？”御劍啞聲道，成步堂仍在試圖解開輸液管的手指應(yīng)聲停了下來。

“我沒有——”

“我知道你什么時候在撒謊，成步堂。我知道你說真話時的樣子，知道你虛張聲勢時的樣子，也知道你在法庭上抓住救命稻草時的樣子?！蹦请p深灰色的眼睛轉(zhuǎn)向成步堂，好像能一下子把他所有的偽裝看穿。“我究竟怎么了？”

辯護律師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他的姿勢基本上可以被歸為“跨在”御劍身上，只有這樣他才能去解救被卡在床架和墻壁之間的點滴而不至于傷害到御劍。他正用這種姿勢與身下的男子進行嚴肅的交談。他本想開個玩笑一帶而過，但御劍卻需要他坦誠相待。他能嗎？他有證據(jù)支持真宵的說法嗎？他有必要回應(yīng)御劍這種毫無根據(jù)的懷疑嗎？

“我不知道?！背刹教米詈蠡卮稹Ｋ麌@了口氣，俯身靠在御劍身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御劍。有時你好好的，但有時你不是。你的醫(yī)生正在研究，但現(xiàn)在，我真的不能說更多了。”

“你聽起來像是認真的?！?/p>

“因為我確實是認真的！”成步堂突然大聲道。他閉上眼睛，暫時把床架從墻上拉開，來釋放被困在那里的點滴，讓它得以繼續(xù)流動?！坝鶆Α鶆?。我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但這肯定與你的腦手術(shù)有關(guān)。我也不是醫(yī)生，所以現(xiàn)在不能胡亂猜測。只是……好好休息，可以嗎？”

御劍凝視著他的眼睛。他的手指彎曲著，點滴輸送的液體進入他的靜脈，化為冰冷的寒意觸動著他溫?zé)岬难?。有那么一會兒，檢事長顯然無法組織起一個句子，或者一次像樣的反對，他只是來回轉(zhuǎn)動著眼球。終于當(dāng)最后一枚齒輪咔噠一聲合上時，他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成步堂的眼睛上，其中迷惘的黑霧已經(jīng)消失殆盡。

他最終以一種如此任性的方式放下了自己的無知與憤怒，這讓成步堂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看到那熟悉的厚臉皮的笑容，御劍傲慢地咂了咂舌，舉起手摸了摸成步堂頭上的刺刺。

“回家，去洗個澡，成步堂。”他輕輕嗅了嗅，“你聞起來就像剛剛從醫(yī)院的衛(wèi)生垃圾箱里爬出來一樣?！倍虝旱耐ｎD，“你……沒有，是嗎？”

成步堂笑了，感覺到醫(yī)用腕帶刮擦在臉頰上，而御劍的手指繼續(xù)在他的頭上作亂，把原本還能看的發(fā)型搞得一團糟。洗頭的需求變得更加迫切了?！拔以谡{(diào)查時沒有鉆過醫(yī)院的垃圾箱，謝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