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在年少時問過自己,什么是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是上學(xué)時的枯燥,欲求不得的自由,滿腔熱血付諸東流,還是往后歷經(jīng)沉浮的艱辛……
這些的這些,曾經(jīng)的我給不出答案,不想給出答案。
那時候的我,能夠百無聊賴的笑著,牙齒里咬著一根草,瞇眼看著藍天,呼出一口氣,能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就什么都懶得去想了。
但誰也不知道,每一個沉寂的心湖,在冥冥的命運中,都渴望著第一顆石子的投入,石子在湖面上激起的漣漪,那就是——愛。
年少的我,遇到了夢中的她,感觸到了心底真正需要的溫度,那種溫度不冷不熱,不會冷的讓人覺得很遠,也不會熱得讓人燙傷。
是一種能讓人安心的溫度。
她長得很好看,形容不出的好看,那種好看,我至今還形容不出。
她的美可能是我在情書上,涂了又改寫下的,潦草可笑的詩“出世脂粉入濁塵,香氣撲鼻巧月輪”
是我支支吾吾,好多次想說,可每一次都沒說,最終還是說了的那一句。
“喜歡”
是我手握著筆尖時,心臟的每一次悸動,是我呼出的每一道氣息,都渴望嗅著她身上味道的忐忑。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最幸福的方向發(fā)展,直到命運悲情的最終不可避的慢慢逼近……直到在一個很黑,很黑,看不見月亮的雨夜里。
死神帶走了她。
而她沒有哭,只是解脫的看了看床邊,我和她兩個人愛的結(jié)晶,那兩個格外可愛漂亮的雙胞胎女兒。
對著自己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今后拜托了,請照顧好我們的女兒……我最喜歡的——爸爸”
只是在那帶著難明芳香的小嘴呼出最后一口氣時,才眼角流著淚的,呼出最后一絲不舍的留戀。
她那時候是閉上美眸的,沒有敢看自己,也沒有敢看這個世界最后一眼。
“白瑱…本來…還有很多……很多……想要和你一起做的呢……”
而站在病床前的我是唯一沒有哭的,或許是因為早已經(jīng)哭過無數(shù)遍了,又或許是需要抱起兩個哭得失聲的女兒。
在她們淚雨梨花的幼臉上,故作穩(wěn)重的親上一口,用盡量平靜的口氣說上一句。
“別哭了,爸爸在呢”
這是最過于悲傷,卻仍舊忍不住一次次回憶的往事。
作為一個父親,只能閉口不談,因為作為一個父親,是不能哭的。
在妻子去世往后的日子中,每次在女兒們因為想媽媽而哭出來的時候,他都會堅毅的摸著女兒的小腦袋,溫柔用指尖擦干凈女兒粉嘟嘟臉頰的淚水。
無數(shù)次的說出同一句話。
“沒事,爸爸在”
之后的日子里。
自己把所有的心血和疼愛,都放在了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女兒,還有怎么為女兒帶來更富裕的生活上。
工作的時候想著女兒,吃飯的時候想著女兒,甚至連在睡夢中,也會幸福笑出來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