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趙儒祈覺得有些失落。
其實他一直覺得母妃待他太過熱絡(luò),畢竟他如今已養(yǎng)在皇后膝下,合該多避嫌才是,可母妃總不顧及皇后的顏面,總是要擺出親娘的模樣與他親近。
如今的母妃才應(yīng)該是他想要的,可他卻覺得心口悶悶的不舒服。
他輕輕搖搖頭,將這些心思都打消,母妃若是能真的懂事明理,那便不是他的母妃了,今日大抵只是病了的緣故。
他空手而來,空手而歸,殿內(nèi)的玉珺已經(jīng)換到了床榻上躺著。
將人送走,蘭榮便急著進內(nèi)寢:“娘娘,太子殿下難得主動過來,您怎得沒說兩句話便將人請走了?!?/p>
玉珺靜臥著,眸底沒有從前見到儒祈時的半分喜色:“沒必要了?!?/p>
儒祈并非是個物件,即便她是儒祈的娘親,也不能控制得住他喜歡誰、厭惡誰,與誰近、與誰遠。
既如此,還是少見面的好,她知道儒祈不喜她,知曉他素日不愿過來,那她又何必強求?有些情本就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
儒祈是,帝王也是。
早該放手的,她居長春宮,他居鳳儀宮,至于她身為娘親的那點難以割舍的情意,便讓她知曉儒祈過的好便夠了。
玉珺慢慢闔上眼睛,這一夜,她發(fā)了熱。
這段時間這股內(nèi)熱一直憋在身子里,整日里提不起精神,后脊背的疼也在反反復(fù)復(fù)折磨她,但她一直沒發(fā)病,如今生了熱終于有了宣泄的口子,也算是件好事。
夜里太醫(yī)進出長春宮,在宮中也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玉珺在內(nèi)寢里安靜養(yǎng)著,可蘭榮卻是動了些旁的心思。
她對玉珺是忠心的,可在她心中,永遠有著以夫為天的那一套法子,在她看來,什么都比不得帝王的寵愛,有了真龍之氣護體,自家娘娘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故而她擅自做主,趁著自家娘娘睡下,去御書房請了帝王。
玉珺睡了大半日,睜開眼時眼前模糊,卻看見熟悉的一張臉,她頭腦有些暈眩,一時間分不清今夕何夕,亦沒想起這段時日的種種。
刻入骨子里的習(xí)慣已成本能,她嘴唇翕動,下意識喚了一聲:“墨侯”
干澀的喉嚨吐出暗啞的聲音,玉珺眼前才逐漸清明,看清了那熟悉的眸子已經(jīng)填了沉穩(wěn),而面前人頷首看著她時,她的眸光下意識落在了他的下顎上。
那日少女含蓄嬌柔地曝白心意,郎君的寵溺與縱容,猛地灌入腦海。
玉珺閉了閉眼,將頭轉(zhuǎn)到另一邊去。
可她這神志不清下的一聲呢喃,已經(jīng)惹得趙硯徽的疼惜,他本就守在榻邊,這會兒更是直接將她抱起攬入懷中:“身上是不是還難受著?太醫(yī)也太過無用,小小發(fā)熱竟然這么久都治不好?!?/p>
他的懷抱熟悉有力又溫暖,長臂一把將她攬起,動作間輕柔小心,好似懷抱明玉生怕有半點損壞。
“好了珺兒,讓我抱一抱,咱們不吵了好不好?”趙硯徽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你病了,我實在心疼。”
發(fā)了熱的腦子讓玉珺在過往與現(xiàn)在撕扯著,她的身子貪戀帝王的懷抱,但她的理智卻讓她對此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