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染此人,嬌縱蠻橫,其父親功高蓋主,先帝早有心整治宋家。
當(dāng)年大皇子儉王揣測帝心,設(shè)計使宋盈染與尚是王爺?shù)内w硯徽相遇,攛掇其父嫁女,只要宋盈染嫁過來,他定也要一同皇帝被打壓。
宋盈染搖搖一見徽郎,不負(fù)眾望傾心于他,千方百計嫁到了王府來。
同樣是有名無實的正妻,皇后尚有高門貴女的氣節(jié),雖不喜玉珺,但從不會似宋盈染一般,對她百般折磨。
玉珺那時已是府中侍妾,被宋盈染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背地里折辱折磨數(shù)不勝數(shù),初時帝王還會護著她,可奪嫡事忙,帝王有心可仍是防不勝防。
宮變那夜,她與儒祈被她擒住,她死死將儒祈護在懷中,她那時的貼身婢女蘭茂舍命相互,仍讓她硬生生被廢了右臂,幸而她自小同帝王一起習(xí)武,強撐著一口氣將宋盈染反殺。
待帝王歸府時,她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懷中的儒祈也哭的脫了力,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尸體,一屋子的死氣,玉珺后背的傷正往外涌動著鮮血,裙裾之下亦是被血染紅。
她腹中孩子尚三月,便就這樣沒了。
帝王大怒,查抄宋家,玉珺雖恨,但卻不愿帝王剛登基便造殺孽,也不愿宋家臟了她腹中孩子的輪回路,故而只將查抄改為流放,宋氏一族此生不可歸京。
玉珺死死盯著面前的黃紙,那此刻,又會是誰?
蘭榮不知這些往事,此刻見她面色不對,雖仍抱著她,但聲音里的哭腔更重:“娘娘,這旁人的黃紙怎能隨便碰啊!您面色瞧著不好,定是沾染上什么臟東西了,快隨奴婢回去罷,奴婢尋柳條來為您除一除晦氣?!?/p>
玉珺強壓心頭怒氣,反手握住她:“我無事,你去幫我將這些黃紙都撿回來,莫要聲張?!?/p>
蘭榮嘴唇都打著哆嗦,可看著娘娘這副模樣,再怕也咬牙過了去。
玉珺繼續(xù)將紙錢燒完,待蘭榮將不遠(yuǎn)處燒過紙的痕跡清理,這才隨之一同離去。
回了長春宮,她將撿回來的黃紙一一看過去,上面只寫了日子與宋盈染的名字,卻未曾寫送者是誰。
倒是她忘了,十月十日,是宋盈染身死之日,也難怪會在今日遇上。
她細(xì)細(xì)辨認(rèn)上面的字跡,而后對著蘭榮吩咐:“傳我的令,臨近年底,需為太后娘娘燒萬民千字祝書,讓宮中所有宮人謄寫一句,不分字跡好壞,每人具可賞一兩銀子,謄好的東西,送到我面前來?!?/p>
蘭榮應(yīng)了一聲是,即刻退下吩咐。
第二日一早,玉珺梳洗穿戴好,便去了鳳儀宮請安。
畢竟動用的是宮中所有人,總要先稟過皇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