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嚨咽了咽:“陛下,后妃休息的廂房,不在這里,臣妾該回去了?!?/p>
趙硯徽不準(zhǔn),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將她單薄的身子徹底包裹起來:“珺兒,別走好不好,留下來陪陪我,你生我的氣,難道連一個改正的機(jī)會都不愿給我嗎?”
玉珺強(qiáng)迫自己將心腸冷硬下來。
高娘娘說,道歉的話,即便是說上千百句,也一句都不要聽不要信,此刻的心若是軟了,那過去被傷過的心、受過的痛苦又有誰會記得?
連自己都忘了曾經(jīng)的痛苦與悲愴,那豈不是連自己都背棄了自己。
玉珺唇角動了動,想要當(dāng)機(jī)立斷拒絕了他,再提一遍和離之事,可面前人越來越緊的懷抱和身上的酒氣,都讓她料想得到說出這話后的后果,怕是不止不會被應(yīng)允,更會將他激怒。
“陛下,您吃醉了,早些回去歇息罷?!?/p>
她重復(fù)著,而后抬起手,似乎回抱般反手扣上他的肩膀,然后用了些巧力使他手臂驟然失力。
玉珺向后退了幾步,直接從他懷抱之中脫離。
此刻也管不得什么禮儀,她轉(zhuǎn)身便走,生怕會被追趕上,而趙硯徽確實是要追的,卻是剛邁出兩步,便因酒意上涌絆倒在了叢林中。
慌亂間撐住身子的腿與掌心都有些火燎般的疼,趙硯徽蹙眉站起身來,便聽身后有人喚他:“陛下,您怎得還摔了?”
盎柔提著燈籠小心翼翼靠近,面上滿是擔(dān)心。
趙硯徽看著她被暖絨燭光照亮的半張容顏,腦中一時反復(fù)回想起方才玉珺說過的話。
他沉默不語,盎柔則是上前來攙他:“儷妃娘娘呢,怎得還沒過來?您也別在外面等著了,這天冷的很,若是傷了龍體如何是好,若是儷妃娘娘知曉,也定是會傷心的,您快些進(jìn)屋去罷?!?/p>
趙硯徽沒用她來攙扶,自己負(fù)手入了廂房。
這屋子提前裝扮過,放了合巹酒與紅綢,雖說祭祖之日弄這些有些不敬先祖,但皇家的先祖他又何時放在眼里過。
他記得當(dāng)初同珺兒承諾過,要回到法昭寺成親,在高娘娘和她娘親的見證之下,喝上合巹酒,拜堂成親。
他無法明媒正娶,只能用這種法子兌現(xiàn)承諾,可珺兒卻說,過去的種種她都不在乎了。
趙硯徽苦笑一聲,自己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盎柔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數(shù)著帝王喝下了幾杯酒,而后慢慢將手中提著的燈籠放在一側(cè),用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
帝王原本怕耽誤了與那章玉珺的憶往昔,沒有叫守衛(wèi)跟過來,這個機(jī)會正好助她成事。
她咬了咬唇,在看著帝王雙眸顯露迷離神色時,緩步靠近他,在他面前慢慢半跪下來,揚(yáng)起一雙晶亮的眸子,輕輕喚了一聲:“陛下”
她抬手,柔荑若有似無地攀附上帝王的膝頭,進(jìn)而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整個身子都依附上去。
“您心里是不是憋悶著?您這樣,奴婢跟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