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一直回想著盎柔方才的話,她控制不住地去想法昭寺。
帝王可以寵幸盎柔,他寵幸誰都可以,在哪里都可以,為什么要是法昭寺?
為什么,為什么要在她住過的屋子,為什么要在有她與墨侯記憶的地方,去做這種事!
玉珺覺得心口似被一直手狠狠捏拽,似要被徹底撕毀般痛苦。
她眉頭緊緊蹙起,真是難過,真是痛苦,真是讓她承受不住的惡心與怨恨。
她實(shí)在有些承受不住,眼眶濕潤起來,身子稍稍彎下,另一只手捂著胸口尤似不夠,不由得捶了起來,妄圖能緩解這份苦痛。
蘭榮被嚇壞了:“娘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給您傳太醫(yī)?!?/p>
玉珺輕輕搖頭,她不想被旁人知曉她這份脆弱。
她的過去被摧毀玷污,她無能為力,只能生生承受下這份折磨。
為什么,為什么帝王可以做的這樣好不留情分,這樣不知廉恥!
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玉珺一點(diǎn)點(diǎn)蹲下身子,隨著蘭榮攙扶的動(dòng)作,將頭埋在蘭榮的懷中。
蘭榮只感覺到自家娘娘身子在顫抖,在慌亂無措之際,她聽到自家娘娘低低的嗚咽聲。
不安與緊張稍稍松懈下來幾分,哭了好,能哭就好。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娘娘的后脊,學(xué)著娘娘的模樣安慰她:“娘娘放心,這里只有奴婢一人,您想哭便哭罷,不會(huì)有旁人知曉的?!?/p>
玉珺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太痛苦了,她的情緒崩泄坍塌,手轉(zhuǎn)過來緊緊攥著蘭榮的衣襟。
她在哭她的過去,哭她的曾經(jīng),哭那個(gè)不在世間的墨侯。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突然感受到蘭榮的身子一僵,而后耳邊聽到蘭榮輕聲著急地提醒:“娘娘,陛下來了?!?/p>
玉珺沉到了谷底的心陡生出憤怒來,她的哭聲收起,雖還哽咽著,但仍舊這般撐著蘭榮站起身來。
她的怒意在眼底閃爍,她的不甘與怨恨在血脈之中滋生,她一點(diǎn)點(diǎn)回過身去,對(duì)上了帝王的視線。
他不知來了多久,因天寒,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些。
他眼底含著心疼與愧疚,唇角動(dòng)了動(dòng),似是要說些什么。
玉珺先一步扯起一個(gè)笑來,緩步走向他。
而后,揚(yáng)手狠狠對(duì)著他的面頰落下一個(gè)巴掌。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得趙硯徽耳中嗡鳴,清脆的聲音驚到了所有看見的人,所有宮人立即跪成一片,跪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掌箍天子,這是殺頭滅族的罪過。
可玉珺怒視著帝王,什么都不顧及:“你非要?dú)Я怂胁鸥市氖遣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