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瑩瑩鋪陳,謝幕的戲坊籠罩在清冷之中。
門口蹲著一團人影,言攸遠遠望去后登時縮眉。
“來這里做什么?”
細辛錯愕仰頭,“姑娘!”
她等了好久,戲坊早就關(guān)了門,無人理睬她,姑娘一向神神秘秘的,除了這燕子巢,細辛也想不到要去哪里找她。
萬幸姑娘竟然出現(xiàn)了。
見那蹲著的人不答,言攸自顧自地走入戲坊,細辛黏得緊,幾乎是沾著她腳后跟進來的。
細辛也不曉得她撥弄了哪處玄機,讓黑暗中的戲坊瞬間燈火通明。
她眼睛都紅了一片,看上去是哭過一場,那么凄然地等在戲坊外,從一更天到四更天……
“姑娘,薛家出事了!”
言攸拍衣袖的手一頓,怔然轉(zhuǎn)向她:“薛家能出什么事?”
細辛抽噎道:“薛大人……他被下獄了?!?/p>
言攸來不及追問,她繼續(xù)哭訴:“老夫人因受驚……也發(fā)了病,也不知道現(xiàn)在醒沒醒?!?/p>
“姑娘、姑娘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薛家的表姑娘,你能活到現(xiàn)在、能被大人帶回薛家……你能救自己也肯定能救大人!”
她只是一個小小婢女,災禍面前只能求助他人。
細辛在薛府生活了好多年,薛家沒有了薛疏就徹底塌了天。
她的天也塌下了。
樓下的動靜擾人,戲蕊和青衣接連下樓:“姑娘回來了……她怎么也在?”
細辛和戲蕊對視,聽著伶人對言攸的稱呼,她再蠢笨也明白過來,所謂的秦嫽和這燕子巢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是來求救的?!毖载鼟炅藪晔直郯l(fā)現(xiàn)抽不出來,整個人臉色都冷了。
戲蕊挽起袖子欲罵:“沒看見姑娘不高興嗎?還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
細辛被她一嗓子嚎愣了,畏畏縮縮退后一步。
“姑娘!你這時候不能棄了薛家不顧啊!”她搖動著言攸的手臂,對這個平靜到冷漠的人漸漸沒了信任。
薛家是一塊墊腳石,也只是她的一塊墊腳石。
連青衣都揉著耳朵沒忍住不悅,“吵吵嚷嚷的,姑娘有說不管薛家嗎?”
言攸對青衣使個眼色,后對細辛道:“坐下說,前因后果總要講清楚?!?/p>
她自然也是傷神的,一時半刻都沒緩過。
薛疏下獄不是小事,怕就怕是當年之事被翻出來,連她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