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老嫗。
她身形佝僂,瘦小枯干,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她穿著一件用某種不知名暗紫色藤蔓纖維編織成的、繡滿了奇異古老符文的寬大袍服。
臉上布滿了如同干枯樹皮般的深刻皺紋,每一道都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她手中拄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權(quán)杖——杖身赫然是由一截巨大的、泛著暗金色光澤的不知名巨獸脊骨打磨而成!
頂端鑲嵌著一顆渾濁的、卻隱隱有幽光流轉(zhuǎn)的黑色晶石!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雖然深陷在皺紋之中,卻異常明亮!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濃霧,穿透人心,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和無法言喻的深邃智慧!
她,便是月落古寨的定海神針——大長(zhǎng)老!
她渾濁卻銳利的目光,先是掃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口鼻溢血的阿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
隨即,那目光便如同兩柄無形的利劍,穿透了濃霧,落在了那個(gè)依舊云淡風(fēng)輕、
仿佛剛才只是彈飛了一只蚊子的年輕男子——秦淵身上!
眼神之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個(gè)年輕人,平靜得可怕。
那彈指間滅殺蠱王、反噬阿木的驚天手段,似乎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瀾。
他的眼神,如同亙古不變的古井,映著這片絕望的山谷,映著周圍手持原始武器的寨民,映著地上流淌的鮮血。
深邃,淡漠,卻又仿佛蘊(yùn)藏著洞悉一切的力量。
大長(zhǎng)老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模糊不清的低語,
那是一種極其古老、音節(jié)拗口、帶著獨(dú)特韻律的語言,如同原始部族祭祀時(shí)的禱文。
隨著她低沉而含混的話語,一股無形而肅穆的力量彌漫開來。
那些原本因?yàn)槭最I(lǐng)重傷倒地而驚惶失措、對(duì)秦淵充滿無盡恐懼的寨民獵人,仿佛聽到了神諭!
他們的身體猛地一震,臉上雖然仍殘留著震驚和難以置信,但眼中的敵意和殺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血脈和靈魂深處的敬畏!
嘩啦!
所有人,沒有任何猶豫!
如同演練過千百次般,動(dòng)作整齊劃一!
收矛!
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