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澤面色微變,季宴禮這人,行事向來沒有底線,“他不會拿著你那本日記去給別的醫(yī)生吧?”
舒星若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點頭道:“極有可能,我們現(xiàn)在就去柯家要回來。”
這簡直是把她的臉面和心血踩在腳底下,季宴禮,真是好樣的。
兩人上了車,蘇容澤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季宴禮不一定會給你。”
“那是我的隱私,記錄的都是我當年給他治病時的心情和思路。他要是敢給別人,我就去告他侵犯隱私和竊取商業(yè)機密。”舒星若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非常的堅定。
蘇容澤卻不看好,以季宴禮的為人,說不定早就復印了一大堆。即便告他,取證也非常難。
但他沒再多說,只是將油門踩得更深了些,無論如何,他都會陪著她。
柯家別墅籠罩在一片壓抑的寂靜中,兩人打著探望唐梵的旗號,被管家?guī)Я诉M去。
一進門,舒星若的目光就如利箭般射向病房角落里的季宴禮,他正與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低聲交談,那老者手上赫然捧著一本熟悉的、帶點磨損的粉色本子。
正是她當年的日記。
舒星若的怒火幾乎要沖上天靈蓋,無恥到家了,她深吸一口氣,指甲限進手掌中,暫時壓下了怒火。
唐梵的病床前,那老者正一頁一頁地翻著,時不時捻著胡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舒星若瞧著他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用手機從一個隱秘的角度拍了張照片,悄悄發(fā)給舒延兆:【外公,認識這個人嗎?】
病床上的唐梵臉色比昨天更加灰敗,仿佛生命的光澤正在被一點點抽走,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沉重,眼神十分暗淡。
舒星若明白,經(jīng)歷了這一夜的等待和疼痛,她的內(nèi)心必定十分煎熬。
舒星若走上前,自然地為唐梵號了脈,指尖傳來的脈象讓她心頭一沉。
她收回手,朗聲對一旁面色凝重的柯興昌說:“柯總,您太太的情況惡化了,再拖下去,神仙難救。希望您盡早下決斷?!?/p>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整個病房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
柯興昌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舒星若沒再理他,轉(zhuǎn)而看向那位老者,聲音冰冷:“老先生,你看的津津有味的這本東西,是我的日記,麻煩你還給我。”
老者一愣,尷尬地扶了扶老花鏡,看向季宴禮:“季總,這位小姐說,這是她的日記?”
季宴禮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人當眾扒了褲子。
舒星若“好心”替他解圍:“因為這是我當年給季總治療時,心中煩悶寫下的吐槽日記。里面可能記錄了他不愛吃藥,每天大罵我,還因為怕疼哭鼻子的事。不信,你可以問問季總,是不是有這么回事?”
“你!”季宴禮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老者手里的日記本頓時變得滾燙,他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未經(jīng)本人允許,私自翻閱她的東西,傳出去很難聽。
他還想再醫(yī)療界繼續(xù)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