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嗩吶的調(diào)子,悲悲切戚,是村里誰家老人沒了,出殯上路時才會吹的喪曲。
前一秒還滿臉笑容的村民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開口。
大喜的日子,聽這個?
這也太晦氣了!
白小雅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她抓著丁浩胳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尖都有些發(fā)白。
丁浩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沒理會周圍人的議論,而是扭頭對丁力吩咐:“去看看,是誰在那兒搗亂?!”
“好嘞!”
丁力早就憋著一肚子火,聽到這話,拔腿就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嗩吶聲是從村口大槐樹那邊的拐角傳來的。
丁力快速的跑過去,赫然看見一個干瘦的老頭,正閉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吹得起勁。
“我讓你吹!”
丁力怒火中燒,沖上去一把就搶過了老頭手里的嗩吶,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破口大罵:
“老東西!今天是我哥訂婚的好日子,你跑來吹這個,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你一把年紀(jì),活到狗身上了?凈干一些不是人的事兒!”
那老頭被嚇了一大跳,渾身一哆嗦,
連忙擺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不……不是啊,小伙子,你誤會了!”
“我是收了錢的!”
“昨天有人給了我兩塊錢,讓我今天這個時候,在這個位置吹一首喪曲,送家里過世的男人……”
“對方告訴我,就在這個老槐樹底下吹就行,不用上門!”
“所以我才。。。。。?!?/p>
丁力一聽,火氣更大了!
送死去的男人?
這他媽不是拐著彎兒咒我哥嗎!
他二話不說,拎著老頭的后衣領(lǐng),跟拎小雞崽子似的,就把人拖到了知青點門口。
“哥,這老頭是收了錢故意來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