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像是個女的……”
“穿得挺好看一宮女……不知咋地就從旁邊沖了出來……然后……哎喲喂!”
趙鐵柱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關(guān)鍵,聲音也高了些
“就聽見‘嗖’地一聲,就是一聲慘叫!她就中了一箭,哎喲喂,那血呲的!半邊衣裳眨眼功夫全紅了,人當時就軟了下去……沒聲兒了!”
秦衍的心一提,聲音依舊平穩(wěn),“中了一箭?你可看清了?傷在何處?”
“看清了!咋能沒看清!”
酒勁上頭,趙鐵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混亂的午后,比劃著:
“就、就這兒!右邊肩膀上!俺看得真真兒的!肯定入了肉里一寸多!”
“那力道……嗖一下……俺隔著老遠都覺得疼!”
“要不是她好像自己絆了一下……跑得慢了些,歪了點兒,估計都得正中心口……當場就得咽氣!”
右肩上中了一箭……
秦衍只覺得耳邊“嗡”地一聲。
白情柔的右肩何曾有過這樣一道疤痕!
夏日偶爾穿著輕薄的宮裝,她右肩肌膚光滑如玉,何曾有過半點箭瘡留下的猙獰痕跡?
他甚至記得,有次驪山溫泉沐浴,氤氳水汽之中,他還贊嘆過她肩頸線條優(yōu)美,肌膚無暇……
原來……原來如此!
那奮不顧身撲出來為他擋箭之人,根本就不是她!
所有的恩寵和偏袒,破例的晉封,乃至如今她腹中這個被寄予厚望的“祥瑞”龍裔……
竟全是建立在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之上!
被愚弄的憤怒瞬間席卷全身。
秦衍猛地站起身,胸膛劇烈起伏,臉色鐵青得嚇人。
于德茂和醉醺醺的趙鐵柱,都被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貴、貴人……”
趙鐵柱的酒似乎醒了兩分,茫然又惶恐。
秦衍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壓下即刻沖回宮中,將那賤人碎尸萬段的暴戾沖動。
不行。
他不能僅憑一個醉漢的片面之詞就下定論。
萬一……萬一是這老卒記錯了,或者為了討賞錢信口胡謅呢?
他要更確鑿的證據(jù)!
秦衍強壓下翻涌的氣血,對于德茂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