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秋水居那邊,江采女歿了?!?/p>
永和宮內(nèi)殿。
“何時的事?”
宋晚凝抬起眼,眸光在昏黃燭光下顯得幽深難測,“怎么沒的?”
“就是半個時辰前的事?!?/p>
弄眉低聲道,“說是傷勢過重,兼之心緒郁結(jié),引發(fā)高熱,湯藥不進……就這么去了?!?/p>
“身邊那個叫喜鵲的宮女,撞柱殉主,也沒救回來?!?/p>
殿內(nèi)有一瞬死寂。
宋晚凝緩緩靠回引枕,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棋奩中的白玉棋子。
冰涼的觸感沁入皮膚。
那個曾經(jīng)仗著幾分寵愛眼高于頂?shù)呐?,最終竟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悄無聲息湮滅在這深宮角落里。
成了薩仁公主一次肆意發(fā)泄后的犧牲品。
“陛下那邊如何說?”她聲音聽不出情緒。
“陛下聽聞后,震怒異常?!?/p>
弄眉繼續(xù)說道,“薩仁公主行事太過猖狂,視宮規(guī)于無物,陛下豈能不怒?”
“當即下令申斥,收回了她自由出入西苑校場的特權(quán)?!?/p>
“只是……”弄眉聲音更低了些,“皇后娘娘只是將薩仁公主降為嬪位,禁足凌波殿一月?!?/p>
宋晚凝唇邊噙著冷嘲。
降位禁足?
對一個代表兩國邦交的和親公主而言,此等懲罰,簡直是隔靴搔癢。
姜明華看似公允,實則軟弱至極。
既想維持中宮威嚴,又不敢徹底開罪女真。
更怕與此刻風頭正盛的葉貴妃正面沖突,這般草草處罰。
本可借此在秦衍面前贏回幾分面子,卻優(yōu)柔寡斷,弄巧成拙。
“皇后娘娘怕是又要惹陛下不快了?!?/p>
宋晚凝垂眸。
何止是不快?
秦衍此刻,怕是既憤怒于薩仁的囂張跋扈,挫了他身為帝王的顏面。
又失望與皇后的無能妥協(xié),再次驗證了她不堪大用。
前朝水患愈發(fā)棘手,北境疑云未散,后宮又接連出事,無一省心。
他定是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