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清宮內(nèi)殿。
藥味濃郁,幾乎蓋過了龍涎香的氣息。
秦衍躺在龍榻上,面色蠟黃,眼下烏青深重。
短短幾日,竟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那日急怒攻心再次吐血后,他便一直纏綿病榻,時昏時醒。
太醫(yī)署幾位院判輪番守候,湯藥一碗碗送進(jìn)來,卻收效甚微。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
皇帝這病,根源不在身子上,在心里。
“還是沒有消息嗎?”秦衍聲音沙啞干澀。
于德茂跪在榻前,頭幾乎埋在地里,聲音發(fā)顫:
“回陛下,京畿大營和安慰都已撒了出去,京城內(nèi)外幾乎翻了個遍……”
“榮親王府也一直圍著,并未見異常出入……只是,只是尚未找到婉充容娘娘的蹤跡……”
“廢物!一群廢物!”
秦衍猛地咳嗽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嚇得于德茂連忙上前替他順氣。
“陛下保重龍?bào)w啊!娘娘吉人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的!”
“吉人天相……”秦衍喃喃重復(fù)著。
眼前又浮現(xiàn)宋晚凝梨花帶雨的模樣,心口一陣絞痛。
他的凝兒,還懷著他的孩子,如今還不知道在何處受苦……
秦錚那個禽獸,會如何對待她……
一想到此,他便恨得幾乎要咬碎牙齒。
“奏章……”他喘著氣問。
于德茂面露難色,“估下,奏章已堆積如山了。朝臣們聯(lián)合上奏……”
“說!”秦衍厲聲道。
于德茂硬著頭皮說道:
“以葉大學(xué)士為首的幾位大人,聯(lián)名上了奏折,言及……言及陛下因后宮之事荒廢朝政,實(shí)非明君所為……奏請陛下以國事為重……”
奏折雖沒有明指宋晚凝是“禍水”,但字里行間都在暗示,皇帝因宋晚凝耽誤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