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鈞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文臣,平日里和季鈺的交集不多,但在得知季鈺居然就是二皇子時,可謂是驚了一跳,滿心以為是季鈺這個“亂臣賊子”借此給自己造勢。
直到先皇的詔書昭告天下,他才肯相信這個事實。那時候,他還在心里盤算,有沒有得罪這位“同僚”。
不過還好平日里他們交集不多,這不,今日剛登基上朝,新皇就處置了幾個之前和他在朝廷上不對付的。
王鈞私以為,身為臣子,便是要規(guī)范皇帝的言行,既然之前沒得罪過,那大可以借此機會試探出皇帝對自己的態(tài)度。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反駁座上的人的準(zhǔn)備。
誰料聽完王鈞這番話,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臉上卻沒露出什么表情。
他今日穿著玄色朝服,龍紋暗沉,更加襯得他整個人身形挺拔,周身氣勢不敢讓人直視。
男人珠簾下的目光掃過群臣,一手隨意搭在膝頭,指節(jié)修長分明。
殿中原本細(xì)微的衣料摩挲聲都悄然沉寂下去。
然而他不著急,自是有人著急。
譬如此時的云正站在殿中,聽到王鈞的話,背后都被汗打濕了。
他昨晚就一直在擔(dān)心,若是今日陛下沒有冊封湘兒為皇后,朝廷上的那群老狐貍該怎么想。
果不其然,王鈞這個二愣子現(xiàn)在就跳出來了。
“王大人,陛下愿不愿意冊封皇后,應(yīng)當(dāng)不是你該考慮的事吧,難不成王大人想要越俎代庖,向陛下推舉皇后人選不成?”
云正沒想多久,便站出來舉著笏板義正言辭,隨后他面向龍椅,聲音雄厚:“微臣的女兒曾是陛下潛龍時的發(fā)妻,為陛下誕下一女……”
皇帝登基第一件事不是冊封皇后,而是冊封嬪妃,其他人本就奇怪。
陛下原本有妻子,還是云侍郎這個老狐貍的嫡長女,怎么登基不見冊封。
難不成是云侍郎得罪陛下了?
在成為二皇子之前,季鈺也是京城里炙手可熱的香餑餑,不少人都曾盯著侯府,于是知道云府和侯府結(jié)親后,不少深閨姑娘都心碎。
如今倒是好,心心念念的人成了皇帝,此前還沒嫁人的姑娘都有些蠢蠢欲動,更別提想送女兒進宮的大臣們了。
云正得罪皇帝,這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
此時聽到云正反駁王鈞的話,他們又看不清局勢了,按理說這云正不該是跟王鈞一條戰(zhàn)線上的嗎,怎么此時反倒這兩個人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