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郡主府。
孟瑤的高燒終于褪去,人仍舊昏昏沉沉。
廊下。
紫鳶靠在柱上,只覺得一陣勁風(fēng)吹過,她便軟綿綿的睡著了。
楚墨淵推門而入。
房中藥香彌漫,散發(fā)著淡淡的苦澀。
來的路上。
路甲將孟瑤回府就昏倒的消息告訴了他。
楚墨淵的神色愈發(fā)凝重,滿心的疑惑與不安,沉甸甸壓在心口。
他徑直走到床前。
榻上的女子眉目微蹙,面頰因病熱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楚墨淵俯身,試探著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
卻在手掌將要靠近時,被她猛然攥住手腕。
這是孟瑤的本能。
她下意識的力道,帶著凌厲的防備。
見她睡夢中仍這般警覺,楚墨淵心口一滯:“阿瑤,是我?!?/p>
孟瑤緩緩睜開眼。
她先是有些茫然,看清來人后眸光驟冷,反手狠狠攥住他的手腕。
下一瞬,血腥味彌漫開來。
她的眼神微怔,落在他手腕間正向外滲血的紗布上。
想起她臨走時,刀劍聲音已停,而他毫發(fā)無損。
如今這傷……不過是為了避免皇帝懷疑,而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
孟瑤胸口一窒,心底酸意更甚——他一直這么會演!
她松開手,聲音嘶啞:“你走,我不想看見你?!?/p>
她閉上眼。
楚墨淵未動,他低語:“我先前裝作癡傻,確有隱瞞之過。但阿瑤,我并未打算騙你太久,就算那日你未撞破,我也會——”
“我說了,你走?!泵犀幋驍嗨脑?,深吸一口氣,“我與你無話可說。你若再不走,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你。”
楚墨淵沒有退開:“阿瑤,就算大理寺要判人死刑,也會給罪犯一個理由,一個申辯的機(jī)會。你要殺我,也該讓我死個明白?!?/p>
孟瑤睜開眼。
眸中是抑制不住的腥紅,她唇角泛起一絲冷笑:“明白?你以為每個人都能死得明白嗎?你知道有些人,直到全族被滅,直至死到臨頭,都不知這一切是因何而起嗎?”
看著她滿是壓抑的痛苦,楚墨淵眉心緊鎖:“阿瑤,我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