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入學,程挽月、卿杭和周漁叁個人被分到同一個班。
學校領導得知卿杭是被程家資助的對象之后,安排他在開學典禮上演講,家境貧困但學習成績毫不遜色,并且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白城一中,這很勵志,有正面教育意義。
操場上站滿了學生和老師,卿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升旗臺。
他的演講稿很短,不到兩百字,簡單幾句話就講完了他的過去。
有人同情他的遭遇,也有人覺得他故作清高獨來獨往不合群,開始不斷地找他的麻煩。
程挽月在初中就很出名了,升到高中后朋友只多不少,朋友也分遠近親疏,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周漁在她心里的位置無可替代,被她從小學護到高中。有人想討好她,故意在她面前說卿杭的爺爺是收破爛的,家里又臭又亂,花著她家的錢,但每次在她面前一點禮貌都沒有,天天冷著一張臉,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走廊里有很多人,那個男生說話聲音大,大家都聽到了,立刻就有人笑著起哄。
程挽月的臉色越來越差。
“這好笑嗎?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尊重人,你父母是不是也沒有教過你?你長這么大,一張嘴除了吃飯喝水之外難道就只會在別人背后亂嚼舌根?比家境比衣服比球鞋,你怎么不跟他比學習?花錢買進來的,期中考試全年級倒數第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這種不給自己積德的玩意兒到底哪兒來的臉嘲笑別人?”
她瞪著那個男生,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卿爺爺是收廢品的沒錯,但卿杭不是廢品,收廢品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什么臟兮兮臭烘烘,卿杭家明明很干凈,爺爺做事慢,但細致,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
“去年國慶節(jié)放假前,誣陷卿杭偷東西的人也是你吧?”
教室里的監(jiān)控并不是擺設,但剛開學那段時間,很多人都以為攝像頭沒有開。
“我這個人很記仇,再被我聽到你顛倒是非,亂說他壞話,就給我等著!”
上一個被程挽月這樣維護的人,還是周漁。
隔天還有朋友開她的玩笑,“程挽月,你這么護短,干脆改名叫程小狗算了,或者叫程小雞,你昨天的行為就很像小狗護骨頭,雞媽媽護著自己的蛋。”
這種玩笑,她不會生氣。
“我樂意,你少管。”程挽月趴在課桌上,看著旁邊沒人的位置。
卿杭是她同桌,他和老師一起去外地參加數學競賽了。平時天天坐在一起沒覺得有什么不一樣的,但旁邊的位置突然空了兩天,她有點不習慣。
她沒去吃早飯,也沒補作業(yè)。
班主任說她的腦子時好時不好,讓她平時省著點用,留著高考超常發(fā)揮。
卿杭在半個小時的早飯時間趕到學校,他從走廊經過,沒去吃早飯的同學大部分都趴在桌上補覺。
他走到教室外,無意間的一瞥,讓他停下了腳步。
程挽月的座位靠窗,寒假結束后剛開學不久,天氣還很冷,她趴在窗臺往玻璃窗上哈氣,手指在上面寫寫畫畫,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卿杭看了很久才看出來,她寫的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