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箏趕到的時候,奚星珩正在奚家的祠堂里罰跪。他的脊背挺得筆直,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嘴角都滲出絲絲血跡來。
看到聞箏過來,奚星珩那淡漠的神情才變了變,他眸子沉沉的盯著聞箏,咬牙切齒的說:“聞箏!”
被自己姐姐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強迫著回來管束奚星珩這神經(jīng)病,聞箏心里也十分不耐煩。
難道奚星珩這神經(jīng)病會聽他的話嗎?如果說奚星珩真的會聽他的話,那在自己第一次對奚星珩想當(dāng)“小三”表示不滿的時候,奚星珩就該歇了這念頭,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不過是現(xiàn)在奚星珩的翅膀硬了,聞茗見管教不了奚星珩,一怒之下把責(zé)任外包給他這個告狀的源頭而已。
嘖……早知道就不告狀了。
雖然告訴奚重山和聞茗后能讓奚星珩安分段日子,但是真是煩。
而且剛剛給余懷禮發(fā)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收到回復(fù)。
聞箏想,他們聚餐真的需要到這個時候嗎?他真的很擔(dān)心余懷禮會被不長眼的男人占便宜……
不說一直對余懷禮虎視眈眈的段穹,就說盛放那個男的,就經(jīng)常靠著自己年紀(jì)小裝嫩裝懵懂來接近余懷禮,一口一口哥哥叫得讓人作嘔。
但是聞箏分明記得,盛放還沒進(jìn)辰星的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脾性惡劣的很,誰若是惹了他,他能把人折磨死。
那時候盛放的父母還曾讓他多擔(dān)待。
這些天盛放察覺到了自己和余懷禮的關(guān)系,還在余懷禮面前故作天真的內(nèi)涵他,一口一個叔叔叫起來沒完沒了。
他若是起了計較的心思,盛放就瑟縮著躲在余懷禮的身后,可憐巴巴的問余懷禮說,是不是他說錯話了,那他跟叔叔道歉好了。
最重要的是余懷禮還會護(hù)著盛放,無奈的說他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盛放叫兩聲叔叔就叫了。
但是余懷禮看不到的時候,盛放遞過來的那兩眼都是挑釁。
而且盛放在余懷禮面前詆毀他多了,到了晚上,余懷禮和他上床的時候,脫口而出的都是叔叔……
氣得聞箏現(xiàn)在看見盛放就直犯惡心。
嘖,如果段穹和盛放真的趁他不在,占余懷禮便宜怎么辦……?
腦子里分神想著這件事情,聞箏皺著眉,看了眼依舊在對他呲牙的奚星珩。
他蹲下了身,攥緊奚星珩的下巴說:“星珩,是被他們教訓(xùn)的不夠嗎?怎么還敢對舅舅這樣呢?!?/p>
“……”奚星珩眼中更恨了,他怒了聞箏兩秒,而后又泄下氣來,“舅舅,我用下你的手機嗎?!?/p>
“你想干什么?”聞箏瞇了瞇眼睛,他松開了手,慢慢擦擦自己指尖說,“聯(lián)系余懷禮?”
被聞箏猜中想法的奚星珩索性點了點頭,他啞聲說:“……我很想他?!?/p>
他的所有通訊設(shè)備都被收了起來,奚重山和聞茗是鐵了心想要他在這跪到他恢復(fù)到以往那副“乖乖兒子”的模樣。
奚重山和聞茗不敢說“就當(dāng)沒他這個兒子”,因為他們確實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
哪怕他在他們眼里一直是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他們還是要花心思培養(yǎng)他。
他們要他保證再也不能自甘下賤給他舅舅做小三,斷了和余懷禮的聯(lián)系、退出娛樂圈再接手家里的產(chǎn)業(yè)。
但這次,從未忤逆過父母的奚星珩偏不想這樣。
前二十年,他是奚重山和聞茗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每天都活在他們恨鐵不成鋼的打罵中。
他們嘴里說著為他好,卻處處貶低他的人格、壓抑他的本性,他們厭惡他的優(yōu)異,又嫌棄他不夠優(yōu)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