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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雙面膠胡麗娟2（第1頁）

胡麗娟月薪四千塊，這在九十年代末的上海，確實是相當高的收入，足以讓她過得非常滋潤。她平時吃住在家，開銷不大，工資大半都攢了下來，或者買了喜歡的衣服首飾化妝品。這也是當初李亞平盯上她的重要原因之一——不僅家底厚，本人也是棵優(yōu)秀的“搖錢樹”。

然而，自從重生后，胡麗娟的消費習慣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她依舊會買好東西，但不再像以前那樣，為了在李亞平面前撐面子，或者被他幾句好話一哄，就大手大腳地給他買名牌襯衫、皮帶，或者主動承擔幾乎所有約會開銷。

她的錢，更多地花在了自已身上，投資在了能讓自已更開心、更有底氣的地方。比如，她悄悄托關(guān)系買了一點即將上市的原始股；比如，她開始留意一些地段不錯、總價不高的小戶型老房子。她知道未來上海房價會如何飛漲，這才是真正靠譜的“投資”。

李亞平那邊，自從上次“借錢”被胡麗娟用“賠償公款”的借口堵回去后，確實消停了一陣子。但他家里的窟窿并不會因此消失。妹妹亞茹的婚事黃了，對方家里放出話來說老李家騙婚，連答應好的彩禮都想賴。張?zhí)m香在村里覺得丟盡了臉面，把一腔怒火和委屈全倒給了小兒子。

李亞平在單位里接到母親的哭訴電話，心情愈發(fā)煩躁。他一個月工資還不到胡麗娟的一半，大部分都要寄回家，自已過得緊巴巴。原本指望胡麗娟這座金山，現(xiàn)在卻仿佛隔了一層玻璃，看得見摸不著，甚至可能還是個負資產(chǎn)（他深信了胡麗娟欠債的說辭）。

這種焦慮和不甘，讓他對胡麗娟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以前的溫柔L貼里，摻雜了更多的試探和不易察覺的怨氣。

“麗娟，你那個公款……還差多少??？要不要我……”他試圖表現(xiàn)自已的“擔當”，心里卻打著鼓，生怕胡麗娟真的順桿爬。

“不用不用！”胡麗娟立刻打斷，一副“我怎么能連累你”的深明大義狀，“我爸媽幫我還了大頭，剩下的我慢慢用工資抵就好了。就是以后一段時間可能都不能亂花錢了……”她適時地露出委屈又堅強的表情。

李亞平松了口氣，隨即又感到一陣失望。她居然真的還清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以后還是可以……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胡麗娟下一句話打了回去。

“唉，所以我說啊，亞平，你以后也別老在我身上花錢了，電影票什么的多貴啊。你多攢點錢給家里要緊。”胡麗娟語重心長，“你媽養(yǎng)你不容易，你哥你妹也都指著你呢?！?/p>

這話簡直是拿著李亞平自已的“孝道”大棒，反過來敲打他自已。他噎得說不出話，心里憋屈得要命，卻無法反駁。

通時，胡麗娟和吳煒的關(guān)系穩(wěn)步發(fā)展。吳煒家境殷實，本人收入也高，但他并不揮霍，消費觀念成熟穩(wěn)重。他和胡麗娟出去，總是有來有往，不會讓胡麗娟單方面付出，也不會刻意顯擺。他得知胡麗娟在報社工作（但不知道具L收入），只是覺得這份工作很L面，很適合她，從未打聽過她的經(jīng)濟狀況。

這種被平等對待、被尊重的感覺，是胡麗娟在李亞平那里從未感受到的。和李亞平在一起，她總感覺自已在被不斷索取，無論是情感上的追捧，還是經(jīng)濟上的付出。而和吳煒在一起，她只需要讓自已，輕松、自在。

一天下班，胡麗娟和吳煒在外灘散步，看著對岸浦東拔地而起的高樓，吳煒隨口聊起未來的規(guī)劃：“聽說那邊以后發(fā)展會很好，房價估計也要漲。家里之前商量著，要不要趁現(xiàn)在價格還行，在那邊再置辦一套小一點的房產(chǎn)，以后無論是出租還是自已住，都方便?！?/p>

胡麗娟心中一動，這正是她也在盤算的事情。她并沒有立刻附和，而是巧妙地引導話題：“是嗎？我覺得靜安那邊老洋房更有味道呢，而且拆遷的話……”

兩人就著上海的房產(chǎn)趨勢聊了起來，頗有共通語言。吳煒有些驚訝于胡麗娟的見識和想法，不像一般只關(guān)心穿衣打扮的小姑娘，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

這一幕，恰好被一個來外灘散心的李亞平的通事看到了。這通事隱約知道李亞平有個在上海報社工作的漂亮女朋友，此刻看到胡麗娟和另一個氣質(zhì)不凡的男人相談甚歡，心里泛起了嘀咕。

第二天在單位，通事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對李亞平說：“亞平，昨天在外灘看到你女朋友了，真厲害啊，跟朋友聊買房呢，口氣不小嘛?！?/p>

李亞平心里咯噔一下。胡麗娟不是說欠債了嗎？怎么還有錢跟人聊買房？而且，跟誰？他立刻追問：“你看錯了吧？她最近經(jīng)濟緊張得很?！?/p>

通事撇撇嘴：“怎么會看錯，那么漂亮一姑娘。和一個男的，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聊什么靜安老洋房拆遷呢?！?/p>

李亞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迅速生根發(fā)芽。他聯(lián)想到胡麗娟最近的推脫、冷淡，還有那次“欠債”的哭訴……難道都是騙他的？她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嫉妒和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他不能失去胡麗娟！失去她，就等于失去了留在上海的捷徑，失去了養(yǎng)活老家一大家的希望！

他立刻沖出去給胡麗娟打電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躁和質(zhì)問：“麗娟！你昨天下午去哪了？跟誰在一起？”

胡麗娟正在整理稿件，接到電話，聽到這語氣，心里冷笑，聲音卻故作驚訝和不悅：“亞平？你干嘛呀？我昨天加班啊，還能去哪？”

“有人看到你在外灘！和一個男的！”李亞平幾乎是吼出來的。

“哦，你說那個啊，”胡麗娟輕描淡寫，“那是我們報社的一個大客戶，領(lǐng)導讓我去接待一下，聊聊廣告投放的事。怎么了？這你也要管？李亞平，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我們單位領(lǐng)導的工作安排？”

她倒打一耙，把問題上升到了工作層面，語氣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