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英潛心經(jīng)營花圃、與白清明保持書信往來,并緊張備考自考的同時,象牙山另一端的謝家,正上演著一場與前世家喻戶曉的悲喜劇。
謝永強從鎮(zhèn)教委實習結(jié)束,并未如謝廣坤所期盼的那般順利進入縣教育局,反而因為政策調(diào)整和本身能力并未特別突出,而且擅離職守被領(lǐng)導抓包,最終沒能獲得編制,只能回到村里,等待不知何時才會有的分配機會。
與此同時,村主任長貴家的香秀,在鎮(zhèn)衛(wèi)生院的工作逐漸穩(wěn)定,眼界也開闊了些。面對前途未卜、且因家庭屢生事端(主要是謝廣坤各種折騰)而顯得愈發(fā)沉悶的謝永強,香秀在家人的勸說和自身考量下,終究是主動提出了退婚。
這對心高氣傲的謝廣坤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比自家山貨遭了災還讓他難以接受。他先是暴跳如雷,指責長貴家嫌貧愛富,還怪香秀去城里找永強導致永強被辭退,各種耍無賴無果,畢竟人家長貴是村主任,他就算有齊三太做后盾,但是也不能把長貴得罪死,只能作罷,后又唉聲嘆氣,覺得老謝家臉面丟盡。
謝永強更是深受打擊,整日郁郁寡歡,躲在家里不愿見人。
而另一邊,王小蒙的豆腐坊卻在王兵的幫助和她自身的努力下,蒸蒸日上。定制包裝、增加品種(如五香豆干、嫩滑豆腐腦),加上王兵拓寬的鎮(zhèn)乃至縣里的銷售渠道,“王小蒙豆腐”漸漸有了小小的名氣。她人也變得更加自信爽利,與王兵的感情在共同奮斗中水到渠成,兩人雖未挑明,但已是屯里人眼中默認的一對。
王小蒙的變化和豆腐坊的紅火,像一根刺,扎在了正處于極度失落和焦慮中的謝廣坤心上。他固有的思維讓他無法接受曾經(jīng)差點成為自家兒媳的姑娘,如今越過越好,而自已的兒子卻窩在家里。一種扭曲的不甘和算計,開始在他心里滋生。
某天下午,謝廣坤拎著個旱煙袋,溜達到了王老七家豆腐坊附近,正好看見王小蒙和王兵一起將新出的豆干搬上王兵的摩托車,兩人有說有笑,配合默契。
謝廣坤三角眼一瞇,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喲,老七,小蒙,這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啊!真是不得了,怪不得眼光也高了?!?/p>
王老七是個老實人,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難看,但又不知如何反駁。
王小蒙皺起眉頭,放下手里的活:“廣坤叔,您這話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謝廣坤提高了嗓門,故意讓周圍零星幾個看熱鬧的鄰居聽見,“就是感嘆一下嘛!有些人啊,就是忘本!當初要不是我們永強……哼,說不定現(xiàn)在這豆腐坊是誰家的還說不準呢!看現(xiàn)在這架勢,是攀上高枝兒了,就看不上我們這窮家破業(yè)了?”
這話簡直是胡攪蠻纏,惡意揣測!王小蒙氣得臉通紅,王兵也沉下了臉,上前一步想理論。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卻帶著不容置疑氣勢的女聲插了進來:
“廣坤叔!您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眾人回頭,只見劉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顯然是剛從花圃忙完,褲腳還沾著些許泥點,額發(fā)被汗水打濕幾縷,但身姿挺拔,眼神銳利,那股子精氣神與前世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判若兩人。
她幾步走到王小蒙身邊,與她并肩而立,目光直直看向謝廣坤:“小蒙家的豆腐坊能有今天,是她起早貪黑、一點點鉆研技術(shù)、改進工藝干出來的!是王兵哥一趟趟跑市場、找銷路幫襯出來的!跟你們家謝永強有啥關(guān)系?當初是你們家謝永強自已沒把握住機會,也是香秀姐自已做的選擇,怎么到頭來,還成了小蒙的不是了?”
劉英語速不快,但字字清晰,邏輯分明,直接把謝廣坤那套胡攪蠻纏的歪理撕開。
謝廣坤被噎了一下,惱羞成怒:“劉英,這里沒你的事!你一個退了親的丫頭片子,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