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成宮內(nèi),光線幽暗,熏香裊裊,安靜而壓抑。
團團被秦嬤嬤引著,邁過高高的門檻,站在正殿的中央,仰起小腦袋,望著上面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中的太后。
她記得娘親進宮時的樣子,便也學(xué)著,像模像樣,晃晃悠悠地下跪行禮,奶聲奶氣地道:“太后娘娘金安?!?/p>
說完,她便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等著那聲:起來吧。
然而,殿內(nèi)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香料在香爐中燃燒時發(fā)出細(xì)微的“噼啪”聲。
太后仿佛全然沒有聽見,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拂著茶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團團等了片刻,疑惑地抬起了小腦袋。
只見太后正低頭飲茶,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里。
團團自顧自地爬了起來,站直了身體。
“大膽!”一旁的秦嬤嬤立刻尖聲呵斥,“太后娘娘未曾叫你起來,你怎敢擅自起身?如此不懂規(guī)矩!”
團團一臉奇怪:“太后娘娘年紀(jì)大了,耳朵背,聽不見我說話啊,我又沒怪她?!?/p>
“放肆!”太后將茶盞重重地擱在案上,“你怎知哀家沒有聽到?”
團團皺了皺眉,問秦嬤嬤:“她聽見了???那她干嘛不讓我起來?那個姿勢怪不舒服的,我的腿都酸啦!”
“你……!”秦嬤嬤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話噎得一時語塞。
太后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下面的小團子。
自己這套下馬威,在后宮用了無數(shù)次,無往不利,哪個妃嬪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冷汗涔涔?
沒想到今日在這個小丫頭面前,竟被直接戳穿,還反將一軍!
本想先教訓(xùn)一下這個小丫頭,待她怕了,再細(xì)細(xì)詢問宮宴上她所提的紅衣女子之事,卻沒想到,出師不利。
“依哀家看,你這郡主,在寧王府里竟是半點規(guī)矩也沒有學(xué)到!”
太后聲音冰冷:“秦嬤嬤,去,好好教教她,什么才是哀家面前該有的禮數(shù)!”
“是!娘娘!”秦嬤嬤臉上掠過一絲狠厲,挽起袖子就朝團團大步走來。
團團一看這老嬤嬤眼神兇巴巴的,就知道不好。
她反應(yīng)極快,不等秦嬤嬤靠近,就像只靈活的小兔子,轉(zhuǎn)身便往殿內(nèi)的空曠處跑。
太后見狀,氣得一拍扶手:“反了!給哀家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