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差點把‘大師你還行嗎’這句話脫口而出,但她又想起自己已經(jīng)親身體驗過大師到底行不行,所以又給咽了回去。
她只能說,憋了兩百多年都沒憋壞,大師不愧是練過的男人。
江澄不太死心,又說:“那大師難道從來就沒有過這方面的需求和沖動嗎?”
“何種沖動?”
要不是差不多了解了大師是個誠實的人,江澄都要懷疑他在裝嫩了,畢竟兩百多歲了,怎么也不該這么白紙一張?。〗闻ゎ^捶了一下胸,痛心疾首,“大師,你們的教育做的不行啊,這樣很容易出問題的?!?/p>
大師卻說:“我遇見過這種事,很多次?!?/p>
江澄:“誒?”
大師:“與吃飯喝水又有何種區(qū)別,有些人需要,有些人則不需要而已?!?/p>
江澄:仔細(xì)想想竟然無言以對。
也許大師不是一張白紙,而是清澈的活水,不管什么污跡都會被流水帶走,重新變得清澈。江城突然就興趣缺缺了。
大半個月過去,江澄和青燈大師一起來到了一個極熱鬧的小鎮(zhèn)。在進入小鎮(zhèn)之前,江澄發(fā)現(xiàn)大師帶著她經(jīng)過了一個好像是結(jié)界一樣的東西。
因為和他們一起走在那條鄉(xiāng)間小路上的原本還有個架著牛車的大哥,但是她和大師一起順著那條路走下去,進入了一片霧氣里,而那位駕著牛車的普通人大哥就好像沒看到霧氣。她們走出去十步左右就聽不見那位大哥的吆喝聲了,好像雙方突然被隔開了一樣。
大霧只有大約二十步的路程,這霧來的突然也散的突然,面前忽的就出現(xiàn)了一個看上去極普通的小鎮(zhèn),青磚黛瓦白墻,一片江南水鄉(xiāng)風(fēng)味。不過——江澄看著人家墻頭那枝嫣紅的桃花挑了挑眉,外面可是秋天呢,這里倒像是春日?
江澄跟著大師進了鎮(zhèn)子里,要說這個小鎮(zhèn)和之前那些經(jīng)過的城池鄉(xiāng)鎮(zhèn)有什么不同,除了和外面不同的氣候,還有就是這個鎮(zhèn)子里的人,有不少看上去就不像一般人。
一般人是不會披頭散發(fā)然后穿著一身畫了紅色鬼畫符的床單,神神叨叨坐在屋頂上念咒的,也不會踩在巴掌寬的劍上在大街上空咻咻穿梭,更不會走在路上好好的就突然打個噴嚏,身后突然噗嗤一聲鉆出一條尾巴了。
“大師,這里是不是和外面那些普通人住的地方不一樣?住在這里的,都是你之前說過的修士嗎?”即使江城膽子不小,這個時候也會謹(jǐn)慎的跟在青燈三步之內(nèi),輕聲說話就能讓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妖修。”青燈大師指指路邊一個正在對著小首飾挑挑揀揀的妖嬈女子,然后又指向屋頂上神神叨叨的床單男人說:“道修。”
天上咻來咻去的是靈修,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統(tǒng)稱的修真者,最后大師指向前方一條小巷旁幾乎癱在地上酣然大睡的光頭胖和尚,“佛修,與我一般?!?/p>
“此處是上云坊,近百年中才出現(xiàn)修士居住,上云寺就在此處?!?/p>
江澄:“啊?這就到了?”江澄回過神來,想起之前大師確實說過,上云寺所在的山腳下,有一個修士居住的市坊。
可是,上云寺不是在山中嗎?山在哪?完全看不見啊。
這時候,小巷旁呼呼大睡的光頭和尚睡眼松惺的打了個呵欠,撓著光頭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余光掠過青燈時,他那雙小眼睛霍然睜開,然后他以一種和龐大身軀完全不符合的矯健一躍而起,貼著墻規(guī)矩的站好,雙手搓了搓,笑著道:“師叔您回來啦~”
江澄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討好,和這句話結(jié)尾處那蕩漾的波浪號,頓時渾身一陣惡寒。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這和尚和青燈比起來太寒磣,青燈雖然看上去簡樸……好吧是寒酸,但是至少人家干干凈凈,而這位,不僅噸位是大師的三倍,那身灰衫上也沾滿了灰和像是油漬一樣的東西,從頭到尾的邋遢不講究。
不過,他叫青燈大師師叔,那輩分應(yīng)該也是挺高的吧?之前那鼠妖說上云寺現(xiàn)在的住持也叫青燈大師師叔呢。所以說,大概是真人不露相?
笑的彌勒佛一樣的胖和尚緊緊貼著墻,好像要把自己縮成一團,但是他不管怎么努力深呼吸,身前的肚子還有一堆肉在顫抖。
青燈朝他走過去,胖和尚的笑越來越僵,肚皮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最后青燈離他三步的時候,他抱著自己的肚子迅速后退,陪著笑說:“住持師兄已經(jīng)罰我看守大門了,師叔就別罰我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