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這家伙不知為何從出門后就特別安生,這會兒盤在小核桃的手上當手鐲,睡著還沒醒。
小核桃拉拉小白龍,被小白龍一尾巴甩在手上。小核桃又皺起了兩條小眉毛,張口就抓著小白龍的尾巴咬下去。
“嗷!”小白龍嗷的一聲清醒了過來,被小核桃拽在手里晃了晃。
“別晃了啊,主人說有事出門了,晚上回來,你要是不聽話,我晚上就和主人打小報告!”小白龍哼哼的威脅,被小核桃冷漠的拽住了龍須一扯,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過了一會兒,兩個小家伙安靜下來。小核桃摸摸腦袋,她的兩個小辮子午睡的時候拆了,現(xiàn)在披著頭發(fā),她爬起來穿好小外套,拿著兩根扎頭發(fā)的帶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還不會扎頭發(fā),每天都是媽媽手巧的給她編各種漂亮的頭發(fā)。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要去干嘛,平常這時候,在容塵山派她可以到處跑,身邊還有師兄師姐師叔師伯,很多會照顧她的小哥哥小姐姐,光是她住的白信峰就很大,她到處跑跑就能消磨一下午,但現(xiàn)在,她對這里不熟悉,媽媽又不在身邊,本能的不敢走遠。
推開房門,小核桃看見了坐在院子里一棵樹下的大和尚,她的爸爸。
只想了一會兒,小核桃就不再猶豫的拽著發(fā)帶噠噠噠的走到了青燈大師面前。
打坐定禪中的青燈大師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站著的小蘿莉。
“扎發(fā)發(fā)!”小核桃對著他遞出了兩根漂亮的發(fā)帶。然后她還很自然的轉(zhuǎn)個身,往他盤起的腿上一坐,胖墩墩的小身子倒是坐的很直。她還沒忘記從媽媽特地給自己準備的一個小儲物袋里,摸出用習(xí)慣了的一把小梳子,遞給了青燈大師。
青燈大師看著坐在自己腿上托著腮的等著扎頭發(fā)的小蘿莉,忽然覺得她和江澄確實挺像——這些事都做得很自然。
他沒有拒絕孩子,淡定的接過梳子和發(fā)帶,開始給小核桃扎頭發(fā)。雖然青燈大師很從容,看著好像完全不覺得為難,雖然他還是個很厲害的修士,是不少修士心目中的大神,但這都掩飾不了他已經(jīng)失去自己的頭發(fā)很多很多年了的事實。
關(guān)于怎么扎頭發(fā)這個問題,手藝生疏的光頭,被世界的惡意糊了一臉的青燈大師,理所當然的被女兒小核桃嫌棄了。
小核桃捏著遺漏下來的頭發(fā),仰頭看青燈大師的下巴,“沒扎到?!?/p>
青燈大師捏著那縷頭發(fā),拆了她左邊的辮子,重新扎。扎完小核桃抬手一摸,右邊也有好幾縷頭發(fā)沒扎到,她又低頭示意青燈大師看。然后青燈大師又給她重新扎右邊??偹銢]有漏頭發(fā)了,但是那一邊多一邊少的頭發(fā),還有各種頭發(fā)毛毛躁躁的鼓起來。小核桃從沒扎過這么糟糕的發(fā)型。
她瞧著青燈大師癟了癟嘴,一切盡在不言中。青燈好脾氣的拆了繼續(xù)重新扎,這回一邊高一邊低,還歪歪斜斜的。小核桃端著自己的小鏡子照了照,覺得爸爸簡直辣雞,媽媽隨隨便便就能扎好的漂亮頭發(fā),他怎么都不會扎。
但是,看在爸爸長得很像她喜歡的核桃的份上,就原諒他好了。小核桃似模似樣的嘆口氣,摸摸被梳了太久已經(jīng)有點痛的頭皮。
最后的成品仍舊不怎么好看,如果之前的小核桃是個小公主,那么現(xiàn)在被青燈大師扎了兩個辮子的小核桃,就像是一個西瓜上插著兩個笤帚。很好,這很鄉(xiāng)土。
隔壁楊老太太恰好路過,看見小核桃和青燈大師一起坐在門檻上。小姑娘癟著嘴,看著遠處的小路盡頭不太開心的樣子,手上拽著扎的很難看的辮子。
楊老太太最喜歡孩子了,自家的幾個孫子孫女跟著兒子遠遷了,她和老伴年紀大了不想離開家鄉(xiāng),就留了下來。這里都是些老人家,難得看到個可愛的小姑娘,她就笑瞇瞇的走過去詢問怎么了。
然后理所當然的,楊老太太給小核桃重新扎了辮子,兩個秀氣可愛的麻花辮。
小核桃重新高興起來,她看看旁邊的爸爸,發(fā)現(xiàn)他不笑了,于是小核桃猶豫了一下,蹭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認真的安慰他,“你扎發(fā)發(fā)很丑,但我不嫌棄你?!?/p>
青燈:“哦?!?/p>
帶人出去干架的江澄媽媽晚上回來的時候,還有點擔(dān)憂大師有沒有照顧好自家的寶貝女兒,結(jié)果一回去打開門,看清楚這父女兩的樣子之后,江澄目瞪口呆,手里的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還砸到了自己的腳。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這種小事了。
房間里的父女兩相對席地而坐,聽到聲響齊齊轉(zhuǎn)頭看來。
青燈大師他,此刻光亮的腦殼一片黝黑,像是被什么涂黑了,這還不算,他的腦袋上被亂七八糟的綁了一圈黑布條,那些黑布條又一左一右的被小核桃的發(fā)帶綁成了兩個辮子的模樣,還是一個高一個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