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定得有些反常。
這不像是來領罪的,倒像是來述職的。
李東的眼睛瞇了起來。
有意思。
他見過的犯官太多了,心理防線再強的人,在繡衣衛(wèi)的詔獄里也撐不過三天。
可眼前這個周通,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他的眼神清澈,甚至帶著一種審視,仿佛他不是被審判者,而是和他們一樣的局中人,在觀察,在評估。
這是一種絕對自信,或者說,是絕對有恃無恐才能有的姿態(tài)。
王正北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能感覺到,周通平靜外表下,有一股暗流在涌動,他將那份卷軸重重拍在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悶響。
“周通,你可知罪?”
聲音如洪鐘,帶著千軍萬馬的威壓,直直砸向周通。
換做旁人,早已肝膽俱裂。
周通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他看著王正北,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東,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大帥,此刻辯解,已無用處。”
王正北一愣。
李東的眉梢也挑了一下。
這句話說得極妙。
它沒有承認罪行,卻又直接點破了眼下的死局,皇帝的名單在此,任何言語上的辯駁都蒼白無力。
這人是不僅是個聰明人,還是個敢于破局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