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眼前這個死囚,明明可以回身一劍殺了他,卻匆忙上路連傷口都不包扎;就是他,差點死在火龜爪下,卻拼著這一擊取到火龜膽;就是他,傲然面對無數(shù)明里暗里的敵手,卻抱著一個女子的尸體肝腸寸斷。
日漸偏上,時辰到了。
冷駿抽了桌上的行刑令,落地的脆響,讓他也閉上了眼睛。
梨子喜歡用鈍刀,他最為驕傲的是,古人凌遲最多用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而他可以用到三千三百六十刀。
古人凌遲多是一刀削去喉結,免得其出聲慘號,然后從眉開始,而他則喜歡從背。凌遲完再轉到前面去,便可以看見人犯怨毒的目光。聽著犯人的慘號更是他的一大樂趣。
今天這個人他很滿意,這個人很強壯,說不定可以打破他的最高記錄。
可是背部的傷口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的刀真的很鈍,一刀一刀可以聽見皮肉的撕裂聲。背上本已沒有多少皮肉,所以他的托盤里裝得并不多。
他轉到前面,想看看人犯的表情,卻見得他緊緊握了右手,隱見得竟是一把青絲。
他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于是從小腿繼續(xù)自己的工作。旁邊有人不斷地計著數(shù),下面開始有人不敢看。
那是一場沒有人鼓掌的行刑,受刑的人一言不發(fā),讓圍觀起哄的人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
一千零二刀了,一千零二刀了。
梨子的手開始顫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痛感?
其實冷駿知道有的,只是都在心里。
尹秋水,你也當真狠心。
凌遲持續(xù)了三天,最后冷駿沉聲道:“夠了!!”
刑架上仿佛死去了一般的人右手緩緩抬起來,竟然輕而易舉掙斷了兒臂粗的鐵練,梨子大驚失色,他卻只是輕輕吻了吻右手中的長發(fā),唇角竟然溢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