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停于門階之上。等賈偲向她見過了禮,目光落到他的臉上,一語不發(fā)。
賈偲被她看的心砰砰的跳,又心虛,加上天熱,額頭汗都冒了出來。
半晌,終于聽到女君的聲音在他頭頂傳了過來:“賈將軍,前次我托你發(fā)往靈壁的信,遲遲沒有回音。許是路上丟失也未必。因事關重大,我想了下,還是另寫了一封。煩請賈將軍再幫我遞送出去。”
賈偲先是松了一口氣。
心里接著又泛出了一絲愧疚。
遲疑著,看到女君已朝自己遞過來信筒了,忙上前雙手接過。
“多謝賈將軍了。”
小喬朝他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賈偲目送女君背影漸漸遠去,手里緊緊捏著那個仿佛有點燙手的信筒,想起她方才的那一笑,心情忽然變得無比低落,在階下立了良久,方轉身慢慢地離去。
……
傍晚,魏劭歸,下馬入內,賈偲迎了上去。
賈偲之父,從前是魏經(jīng)帳下的將軍,后戰(zhàn)死。賈偲十六歲入虎賁。魏劭兩年前起,委他虎賁校尉官職,可見信任。見他迎來,一邊入內,隨口問:“今日可有事?”
“稟君侯,今日無事……”
魏劭點了點頭,闊步往前。
賈偲注視君侯背影,心內天人交戰(zhàn)。忽想起十年前初入虎賁所發(fā)的忠誓,手心涔涔,終是追了幾步,上去道:“只有一件。女君囑我,再往靈壁發(fā)信。”
雙手終于呈上信筒。
魏劭停步,視線落到信筒上停了片刻,接過來,入射陽居,徑直去了書房。
上次那封被他截下的信,他自然看過了。
他的妻在信里,主要是問綠眼流民首和楊信薛庵的交戰(zhàn)情況,再問他夫婦日常和那個小娃娃的近況,這些都被魏劭自動忽略掉了,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是她在信里寫的一段關于她自己的日常,提到了他。
她說,“……信都是我與夫君初見、大婚之地,今故地重游,感慨之余,亦頗多歡欣。我與夫君曾夜登檀臺之頂,星漢燦爛,映照穹頂,彼時情景,歷久難忘……”
就是這寥寥的幾句,魏劭背著人,反復地看了好幾遍。
他命賈偲攔截妻子信件,本意自是不欲讓她知曉自己正背著她對她那個流民首姐夫做的事。
干脆掐了她和那邊的通信往來,她就不可能知道詳情了,如此可免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