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大人這是在說孤的不是了?”宣北笙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聲仿佛從九幽深淵傳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不敢?!彼涡薷惺艿絹碜陨戏降耐海~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連忙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地回答道。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從容與淡定。
“走吧,宋大人?!毙斌贤蝗幻偷卣酒鹕韥?,動作干凈利落,不帶絲毫拖泥帶水,話音未落,他便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口走去。
“啊?要去哪啊,晉王殿下?”宋修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宣北笙遠去的背影,焦急地問道。
“自然是去朝天門征兵了?!毙斌项^也不回地答道,同時將身上那件黑色的斗篷隨意一甩,整個人瞬間被包裹其中。此時,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連一絲月光都無法穿透那厚重的云層。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黑暗所吞噬,唯有院子里那幾個衛(wèi)兵手中的火把還在頑強地燃燒著,橘紅色的火光在夜風中搖曳不定,投射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使得原本就陰森恐怖的氣氛愈發(fā)顯得詭異起來。
“這深更半夜的不好吧。”宋修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地嘀咕道。畢竟此時已是深夜,貿然前往朝天門征兵實在是太過冒險,而且一路上難免會遇到各種意想不到的情況。
“朝天門也不近,如今已經后半夜了,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正好清晨的時候能到?!毙斌纤坪踉缇土系搅怂涡迺写艘粏枺O履_步,稍稍側過頭,輕笑著解釋道。說完,他不再理會身后的宋修,徑直登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宋修見狀,心知自己再多言也是無益,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一頭鉆進了馬車里。隨著車夫揮動馬鞭,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徹夜空,馬車緩緩啟動,車輪滾滾向前,車身隨之左右晃動起來。就這樣,一行人在黑夜的掩護下,向著朝天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晉王殿下,當真要去嗎?”馬車上,宋修有些苦悶的說道。
“為何不去?”宣北笙冷笑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蛐蛐江湖門派,憑什么能夠置身事外,超然于物?”
“可是這天下江湖一體,同氣連枝,若是動了一家,其他人必然也會有所反饋,別看現(xiàn)在他們各為其主,打的厲害,可是若是真牽涉到自身利益,也是會團結起來的?!彼涡薜吐暯ㄗh道,只不過他自己都說著沒什么底氣。
“宋大人,我問你個問題,如今河東道和隴右道境內,像是朝天門這樣的武學門派有多少,一共多少人?”
“回晉王殿下,河東道和隴右江湖武林風氣不算太重,而且沒有太多傳承而來的名門大派,所以像是朝天門這種的武林門派林林總總的一共三十多個,門徒加上一些仆從,雜役等等的,約莫七八萬人吧,像是朝陽門這種也算是河東道底蘊深厚的門派,人數(shù)林林總總算下來怕不是要有七八千人?!彼涡薨庵割^數(shù)了半天。
“恐怕不止,如今亂世之下,一個小小的王家村都能送四五百人到朝天門,如今這朝天門的人數(shù)怕不是要數(shù)萬人了?!毙斌蠐u了搖頭:“至于那些武林門派,加起來怕不是能有二三十萬人,而這二三十萬人,大多數(shù)都是成年壯勞力,一不事生產,二不受征兵,三不讀書科舉,甚至還要那些平民百姓供養(yǎng),他們才是最大的蛀蟲和毒瘤啊?!毙斌险Z重心長的說道。
“對了,方少俠走到哪了,應該快回來了吧,若是回到了太原府,給他也傳個信吧,讓他來一趟朝天門?!毙斌舷袷窍氲搅耸裁匆粯?,對靈犀吩咐道。
“晉王殿下,正因如此,若真如你所說那樣,這二三十萬人,甚至還有很多可以以一敵百,以一敵千的高手,一旦他們鬧起來,只怕河東和隴右兩道,都要大亂啊?!彼涡蘅迒手?,還想勸說。
“正因為這樣,所以更要動了,在我的地盤不允許這么超然的存在,包括宣家和我父親都不行,更何況那些什么都不是的所謂武林人士?!毙斌侠湫χf道:“別的地方我不管,但是在河東道和隴右道,我才是天?!?/p>
朝天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