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王府
“喀嚓?。?!”
手中的茶盅被棄置于地,砸得粉碎。
此刻,戲臺上的琪官等一眾戲子,早已聽到動靜,停了咿咿呀呀之聲。
聽完王府長史所言,忠順王怒極反笑,目露兇光,道:“好一個東城指揮,好一個賈家!本王為天子之兄,都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側(cè)妃吳氏這會兒也被忠順王兇狠的表情嚇著,苦鬧之聲為之一滯,弱弱說道:“王爺,銳兒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大牢,需得趕緊救出來啊。”
忠順王臉色變幻,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思索著其中利害,沉聲道:“讓銳兒先吃半月苦,本王另有計較?!?/p>
吳妃:“……”
你什么都不做,方才那么憤怒做什么?
吳妃道:“王爺,不若往宮里稟告圣上,妾身就不信,圣上任由旁人欺負咱家銳兒。”
忠順王冷聲道:“賈珩小兒前幾天才得了一個彩頭兒,風頭正盛,圣上還要倚重于他,不好輕動?!?/p>
若能動賈珩,早就直接動了,而不是先動薛家,出一口胸中惡氣,順便試探一下賈家的反應。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從外間進來,站在梁柱幃幔旁,向著周長史使眼色,分明是有事。
周長史出得廳中,附耳聽那小廝所言,臉色變了變,返身稟告道:“王爺,讓人往東城牢里打探出的消息,小王爺是和咸寧公主爭買一匹馬,云麾將軍隨著咸寧公主一同來的,不由分說就將小王爺拿了起來。”
吳妃驚聲道:“王爺,這里面怎么還有咸寧的事兒?”
忠順王同樣面露驚色,須臾,道:“銳兒怎么這般胡鬧!”
這下子,縱然是到宮里告狀也沒法告狀了。
周長史眼珠骨碌碌轉(zhuǎn)了下,道:“王爺,下官不知有一言當講不當講。”
“講。”忠順王冷聲道。
周長史道:“下官以為,將小王爺拘押起來,只怕是賈家的警告,小王爺和咸寧公主雖有爭執(zhí),但也不至于就將人投到大牢,賈家小題大做,順便還賣了宮里一個好兒,王爺就算尋到宮里,無濟于事不說,還可能引來龍顏不悅?!?/p>
忠順王聞言,面現(xiàn)思索,看向一旁的吳妃,道:“賈家小兒得了機會,在向本王呲牙,這是想讓本王在圣上身前討嫌,本王偏偏不上他的當。”
不久前,他就得了消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有了一些交情的仇良,竟是被發(fā)配到了北平,而幕后黑手就是賈珩小兒!
周長史沉吟道:“王爺,賈史王薛四家向來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經(jīng)兵亂之事,王家半死不活,賈家聲勢大漲,賈王兩家雖為著京營兵權(quán)有裂痕,但兩家仍是斗而不破,而且看這架勢,賈家似乎也不打算放棄薛、王兩家羽翼?!?/p>
四大家族,以賈家最為勢大,但因為自代化、代善二人以后,賈家后繼無人,軍中勢力只能讓王家承接。
而前不久的京營變亂,王下賈上,在忠順王一方眼中,倒更像是兩家的內(nèi)斗。
忠順王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原本王家蒸蒸日上,現(xiàn)在王子騰棄置不用,而原現(xiàn)衰敗之相的賈家,卻異軍突起,兩家怎么可能和好如初?賈王兩家再無聯(lián)合可能,至于薛家,在一旁搖旗吶喊尚可,無礙大局?!?/p>
周長史道:“王爺,下官以為,賈家需得避其鋒芒,等他出錯,大凡做事就會得罪人流如那王子騰,前日何其勢大,轉(zhuǎn)眼之間,就差點兒闖下塌天之禍來?!?/p>
忠順王目光陰冷,道:“本王就是這個意思,讓他再多蹦跶幾天,不過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孤讓你搜集的賈家族人罪證,可有眉目?”
說來有趣,忠順王幾乎和賈珩想到了一塊兒,都在搜集對方的黑材料。
只是賈珩剛至宦海,為官時日尚淺,也難有什么罪證可言。
周長史道:“賈云麾的沒有,但榮府的承爵人賈赦,喜歡收集古董字畫,金銀器玩,這些年依仗榮國公府的權(quán)勢,沒少干強買強賣的勾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