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賈珩離去,內廳之中,小郡主拉過晉陽長公主的胳膊,糯聲道:“娘親,這個小年,咱們怎么過?”
晉陽長公主柔聲道:“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唄?!?/p>
提及往年,也不由有些失神,往年守著孤女在這偌大的公主府中呆著,冷冷清清,慘慘戚戚,今年雖有了他,但卻仍要守一孤女在府中度過,只是……有了依靠和寄托。
敏銳察知著晉陽長公主的失落情緒,李嬋月嘟了嘟粉唇,在長公主面前現出一絲小女孩兒的嬌憨、爛漫心性,撒嬌撒癡道:“娘親,我總覺得你好像在怨我?”
晉陽長公主轉眸看著桃腮杏眼的小郡主,揉了揉少女額頭前的空氣劉海兒,柔聲道:“傻孩子,為娘怨你做什么?你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肉,為娘有什么可怨你的?!?/p>
李嬋月道:“聽府里說,賈先生最近常往府中過來?”
哪怕是晉陽長公主在周圍嬤嬤、丫鬟中下了封口令,但賈珩這些時日經常往長公主府上跑,終究是不好遮掩的事實。
“他姐姐在這兒幫著照看生意,就過來看看?!睍x陽公主美眸中閃過一抹慌亂,臉色卻從容依舊,拉過李嬋月的小手,柔聲道:“嬋月。”
“怎么了,娘?”李嬋月問道。
晉陽長公主拉著李嬋月的手,一邊來到一旁的偏廂落座,一邊道:“咱們娘倆兒說說體己話?!?/p>
二人坐在羅漢床上。
李嬋月眉眼彎彎,柔聲道:“娘你說?”
晉陽長公主笑了笑,道:“這些年,為娘守著這般大的公主府,一晃也許多年了?!?/p>
李嬋月隱隱意識到自家娘親要說什么,心頭有些忐忑,道:“娘,這些年很不容易。”
晉陽長公主嘆道:“咱們家治下產業(yè)不少,也聚著不少銀子,神京城里也不知多少人惦記著咱們孤兒寡母,如果不是你外祖母回護著,娘也不知怎么支撐下來。”
李嬋月點了點頭,柔聲道:“娘,我知道的,所以娘以往資助那些讀書人,就是求個好名聲,為以后積攢幾分香火情?!?/p>
晉陽長公主聞言,揉了揉李嬋月的腦袋,笑道:“嬋月長大了,娘原就是這個意思?!?/p>
然后,嘆了一口氣道:“可那些人多是覬覦公主府的財富,甚至心頭藏著骯臟不堪念頭,時間一久,多見無利可圖,中得功名之后,就甚少來往?!?/p>
李嬋月默然了會兒,笑著說道:“娘,我看賈先生比旁人不一樣,娘親若是喜歡他……”
這話自是試探。
她并不是看不慣那少年,只是無法接受一個比自己沒有大多少的少年,有一天成為自己的繼父。
晉陽長公主笑道:“不是你想的那般,我都半老徐娘了,喜歡他什么啊,再說他已有家室,如果不是他有了家室,為娘還想讓你許配他呢?!?/p>
說到最后,臉頰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畢竟是當著自家女兒的面,睜眼說瞎話。
她不僅喜歡那個小男人,還快愛煞到骨子里。
這幾個月,竟好似夢幻一般,遇上這么中意的不能再中意的。
李嬋月輕哼一聲,道:“賈先生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奇男子,文武雙全,謀略出眾,其實縱是他成親了,女兒也不介意的?!?/p>
故意說著,再次觀察自家娘親的臉色。
她先前說喜歡賈珩,但娘親分明不信。
晉陽長公主面色如常,搖了搖頭,道:“你總不能給人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