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晉陽長公主府外的街道上,在一眾嬤嬤和丫鬟扈從下的琉璃簪瓔馬車之內(nèi),身段豐腴的麗人,聽完那嬤嬤的稟告,妖媚、妍美玉容之上頓時密覆清霜,狹長清冽的鳳眸明晦不定。
那個混蛋還說她不成皇后,她不成皇后能成嗎?
長公主從京中過來,她第一時間興沖沖過來問候,結(jié)果呢?連人都沒有見著就被打發(fā)回去!
如果她是皇后,長公主還敢對她如此倨然無禮,應(yīng)該是過來見著她才是。
一旁坐著的百合色裙裳的麗人,捏著手帕,雪膩玉容上見著思索,柔聲道:“姐姐,長公主剛剛過來,想來手中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們要不先回去?明天再過來好了?!?/p>
姐姐的表情,估計(jì)又是慪氣了,自從子鈺去了濠鏡,姐姐每天就好像誰欠了她錢一樣。
甄晴秀眉挑了挑,冷哼一聲,輕聲道:“那就明天再來,咱們?nèi)巼纯聪獌好妹萌??!?/p>
不是為了禮數(shù),她才懶得過來見著一個幾十年沒嘗過男人滋味的寡婦。
哼!真夠可悲可憐的呢。
甄雪輕輕應(yīng)了一聲,隨著馬車轔轔轉(zhuǎn)動,午后靜謐的日光透過竹簾在麗人那張艷麗如桃蕊的臉蛋兒上一明一暗,愈發(fā)多了幾分妖艷和幽魅。
甄晴柳眉挑起,美眸凝露,語氣見著幽怨道:“這個沒良心的走了這么久,連封書信也沒有,真就是忘在腦后了?!?/p>
近一個月不見,她要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只是那個沒良心的,估計(jì)早就將她和妹妹忘了。
甄雪有些無語,輕聲道:“姐姐,他也要忙著正事的啊,聽邸報(bào)上說又增設(shè)了海關(guān)稅務(wù)分司,也不知是什么章程。”
甄晴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家妹妹,打趣道:“妹妹現(xiàn)在也會看起邸報(bào)了?!?/p>
思念成疾的也不是她一個人,妹妹只是不說罷了,其實(shí)心里比誰都有數(shù),等到夜里抱著她都說著夢話……
“姐姐?!北徽缜绲哪抗獯蛄康挠行┎蛔栽?,甄雪眉眼低垂,玉頰緋紅,一如丹霞明媚,嗔惱說著,手中捏著手帕,旋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姐姐,咱們在江南也不少日子了,京中王爺和太妃寫信一直催著說讓回去。”
甄晴柳眉挑了挑,訝異問道:“妹妹要回京?”
距賈珩離開金陵都有一個月,甄老太君辦喪事就過去了好一段時日,再加上北靜王也從大同返回,甄雪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間。
甄雪面色悵然,幽幽道:“來了一兩個月,也是該回去了?!?/p>
這一趟南下金陵,回憶過往種種,真是如夢似幻,那些抵死糾纏,欲死欲仙,以及那眉眼的一抹溫柔和疼愛,她的心底不知不覺就有了那么一個人,揮之不去。
等到了京中,想來與子鈺……再無相見之期了。
念及此處,麗人心頭不知為何,卻生出一股絞痛。
甄晴皺了皺眉,輕聲道:“妹妹一個人回去,我怎么放心?不如一同回去,去一封書信就說老太太辭世以后,家里諸事繁蕪,二老很是傷心,想著多陪一些時日。”
甄雪遲疑道:“這……”
甄晴拉過甄雪的手,玉顏上見著關(guān)切,輕笑道:“妹妹難道就這般急切著回去守活寡?我倒是覺得,妹妹現(xiàn)在不回去,說不得正中那位北靜太妃下懷,說不得……說不得趁著這個時間再給妹夫張羅一房,用以傳宗接代呢?!?/p>
甄雪聞言,玉顏微紅,目光閃爍了下,櫻顆貝齒咬了咬粉唇,又是嘆了一口氣。
她不想回去又能怎么樣呢?到了京里,想來再無相見之期,她和他終究是一場孽緣。
甄晴輕笑了下,打趣說道:“縱然妹妹要走,起碼要等他回來,你不和他說一聲再走?”
甄雪瑩潤如水的目光中見著幾分羞意,說道:“他之前不是說,咸寧過來以后,我們也不好……再見面的?!?/p>
“就平常的說話,又不是……妹妹擔(dān)心什么。”甄晴輕聲說著,美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壓低聲音道:“要我說,如是你懷上他的孩子,正合了北靜太妃的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