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近晌時分
金陵城渡口前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南京六部的官員以及兩江總督衙門的官員都翹首以待。
相比賈珩昔日在錦衣府衛(wèi)的扈從下,初至金陵,不見前來迎接的官員,而此刻的渡口,從南京六部到國子監(jiān)、都察院,幾乎是萬人空巷,人頭攢動,從南京六部到國子監(jiān)、都察院。
賈珩在崇明沙取得的大勝,尤其是活捉女真親王多鐸,讓金陵城懵然了一天,旋即心思復(fù)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不管江南官場的官員愿意不愿意,都要承認(rèn)賈珩堪為陳漢此代年輕勛貴的佼佼者,而且經(jīng)此一戰(zhàn),權(quán)勢愈發(fā)如日中天。
勝利無疑是鎮(zhèn)壓一切異議聲音的利器,勝利者不需要指責(zé)。
此刻,甄應(yīng)嘉也領(lǐng)著甄家之人在渡口相迎著凱旋的大軍,濃眉之下,目光激動而興奮的看向霧氣蒼茫的江面方向。
而不遠(yuǎn)處一眾嬤嬤、丫鬟相護的馬車中,楚王妃甄晴一身淺白靛青色裙裳,端坐在馬車中,與北靜王妃甄雪隔著竹簾,向著江口眺望。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目中滿是期冀之芒。
而在人群不遠(yuǎn)處,尚有侍衛(wèi)暗中護著一輛馬車,晉陽長公主正領(lǐng)著清河郡主、咸寧公主坐在車廂中,挑開竹簾眺望著江口。
另外金陵的寧榮兩府也派了族人相迎,其內(nèi)一輛馬車上,元春以及甄蘭、甄溪還有探春、湘云、寶釵、黛玉同樣在挑簾眺望。
也不知是元春要見到賈珩,心情振奮之下有所疏忽,釵黛二人以及寶琴在一輛馬車的車廂,車廂寬敞,又是秋季,兩個小胖妞和一個瘦豆芽,倒也不顯得擁擠、悶熱。
嗯,就是這般巧。
寶釵著淺紅色裙裳,梳著空氣劉海兒的發(fā)髻,臉蛋兒白膩如雪,手中手帕攥緊,只能壓抑著芳心深處涌起的欣喜。
而相比寶釵的含蓄和矜持,黛玉比較直白的多,大大方方地挑開簾子,那雙粲若星虹的眸子,目光熠熠流波地看向江口遠(yuǎn)處。
只是時不時瞥了一眼身旁的寶釵,目光意味莫名。
寶琴則在一旁說話解悶兒,笑道:“珩大哥在濠鏡那時候還親自去了海上,與紅夷人打仗,沒多久就取了勝,現(xiàn)在來到金陵,又打了一場勝仗?!?/p>
寶釵轉(zhuǎn)眸看向?qū)毲?,輕笑說道:“那位濠鏡總督的千金呢?怎么沒有一同過來。”
“諾娜本來想過來看熱鬧的,但這兩天身子不大爽利,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寶琴凝了凝秀眉,柔聲說道。
黛玉聞言,轉(zhuǎn)過螓首,問道:“可曾請了郎中?在府上怎么不見妹妹提及?”
作為寧國府的女主人,這豈非是待客不周?
寶釵臉上的笑意稍稍斂去幾分,水潤杏眸瞥向那玉顏上見著關(guān)切之色的少女,心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顰兒她現(xiàn)在似乎隱隱給她別著苗頭。
黛玉真的不通人情世故嗎?其實并非如此,在原著中林如海過世以后,回來之后帶來的家中書籍,搜集了一些禮物給寶釵以及三春送去。
寶琴倒不疑有他,說道:“諾娜不大信這邊兒的郎中,就沒有尋著郎中?!?/p>
黛玉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總要找個郎中看看,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才是?!?/p>
以前她體弱多疾,還時常伴有心悸,現(xiàn)在……嗯,好像已經(jīng)好了?
許這就是珩大哥說的郁郁藏心,以致多滋疾患,與珩大哥南下金陵以后,似乎心情也明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