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子?xùn)|頭,一座早已荒廢的山神廟。
神像的半邊臉?biāo)?,露出里面摻了稻草的泥胎,蛛網(wǎng)厚得像一層臟兮兮的毛氈,將那僅剩的獨眼也遮得模糊不清。
陳凡就坐在這座破廟的草蒲團上,心念一動,那件暗沉的赤龍胸甲,便憑空出現(xiàn)在他身前。入手冰涼,質(zhì)感沉重,上面的每一片龍鱗紋路都仿佛在呼吸,蘊藏著一股子百戰(zhàn)不死的鐵血與桀驁。
他沒有猶豫,直接將這件胸甲穿戴在身。
“咔?!?/p>
胸甲與身體貼合的瞬間,一股沉凝厚重的力量感,順著甲胄,蠻橫地灌入他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骨骼、肌肉,在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層無形的鋼鐵框架,舉手投足間,都多了一股撕裂空氣的沉猛力道。
在活動手腳時,手背上被碎石劃開的一道細(xì)小傷口,不經(jīng)意間蹭過甲胄的邊緣,一滴血珠沾染在了鱗片之上。
陳凡并未在意,隨手將那柄從赤龍會殺手尸體上順來的劣質(zhì)鋼刀,靠在了身旁的甲胄上,轉(zhuǎn)而開始閉目調(diào)息,平復(fù)此前的消耗。
片刻后,他準(zhǔn)備起身,下意識地抄起那柄鋼刀。
“嗯?”
入手的感覺不對。他疑惑地低頭,只見那鋼刀的刀尖,竟像是被歲月侵蝕了數(shù)十年一般,變得灰敗不堪。他用手指輕輕一捻,那本該堅硬的精鋼,竟“噗”的一聲,化作一小撮細(xì)膩的金屬粉末,從他指尖簌簌滑落。
他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
視線從那堆粉末,移到鋼刀與甲胄剛才接觸的位置,再落到那片沾染了自己血跡、色澤似乎深沉了一絲的龍鱗上。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中浮現(xiàn)。
“有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索性將那柄報廢的鋼刀剩下的刀身,整個按在了胸甲上。
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胸甲上的龍鱗紋路,仿佛活了過來。一股微弱卻不容抗拒的吸力從甲胄中傳出,那柄鋼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脆弱,內(nèi)里的金屬精粹仿佛被無形地抽走,最終徹底化為一堆無用的鐵灰。
而那赤龍胸甲,在吞噬了一柄鋼刀后,表面的光澤似乎亮了那么一分,那股蒼莽古樸的氣息,也更凝實了一點。
“原來不是死物,是個會自己‘進食’的活物,還是個挑食的家伙?!?/p>
陳凡眼中的興趣愈發(fā)濃厚。這件戰(zhàn)甲的價值,遠超他的預(yù)期。能自我修復(fù),還能通過吞噬能量來加速,這簡直就是一件可以無限成長的裝備胚子!
他不再遲疑,盤膝坐好,雙目微闔。
這一次,他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甲胄深處那最核心的“寶藏”。
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甲胄的最深處,盤踞著一縷頭發(fā)絲般粗細(xì)、卻凝練如實質(zhì)的赤色氣流。那氣流充滿了霸道、尊貴、以及不容置疑的皇者威嚴(yán)!正是那一絲前朝龍氣!
當(dāng)陳凡自身的青色龍氣,與這縷赤色龍氣遙遙感應(yīng)的剎那,兩者之間,竟產(chǎn)生了一種源自本能的、強烈的吞噬欲望!
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從來不會在到嘴的肥肉和未來的大餅之間做選擇題。
“修復(fù)?那是以后的事?,F(xiàn)在,當(dāng)然是……先吃了你!”
他心神合一,不再保留,將自己體內(nèi)的那縷青色龍氣,化作一條初生的青色蛟龍,朝著那盤踞的赤色龍氣,悍然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