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雨不知何時又開始下了,順著林然的發(fā)梢滴落,在她腳邊匯成一小灘水洼。
她站在秋家別墅的鐵藝大門外,渾身發(fā)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憤怒與恐懼交織的復雜情緒。
她動了動手,動了動胳膊,身體的主權(quán)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身后的大門,理智再次消磨。
開門!
林然用盡全力拍打著鐵門,手掌在冰冷的金屬上留下濕漉漉的印記。
她張開嘴想尖叫,卻只能發(fā)出嘶啞的“嗬嗬”聲,如同漏氣的風箱。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更加瘋狂,抬腳狠狠踹向大門,鐵柵欄發(fā)出沉悶的震顫。
穗穗聽著大門外的動靜,被保姆阿姨抱在懷中。
她們沒有撐傘,但是雨水卻像是有意識地避開了二人。
保姆阿姨忍不住咋舌。
“媽媽。”穗穗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奶聲奶氣卻異常清晰,“你生我的時候很辛苦,所以穗穗一直忍著?!?/p>
林然一愣,雨水順著她扭曲的面容流下。
她顫抖著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敲擊,機械女聲從揚聲器里爆發(fā)出來:“少假惺惺!你這個怪物!把我變成這樣還敢說忍我?”
穗穗的小手貼在門上,留下一個小小看不太清的掌印。
她歪著頭,表情天真又殘忍:“媽媽罵師傅去死的時候,穗穗也很生氣。”她頓了頓,再次重復,“只要媽媽道歉,穗穗就讓媽媽重新說話。”
師傅對穗穗很重要,誰也不能說師傅的壞話。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林然的怒火。
她猛地將手機砸向地面,昂貴的電子設備在石板路上四分五裂。
她發(fā)瘋似的拉扯著鐵門,指甲在金屬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喉嚨里擠出的氣音越來越急促,像一只被困的野獸。
穗穗聽著這個動靜,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然后對著保姆阿姨道:“姨姨,我們回去吧,媽媽今天應該不會道歉?!?/p>
保姆阿姨鄙夷地看了眼大門,大著嗓門道:“林小姐,你別給臉不要臉,自己先做錯了事情,穗穗都給你機會了,你還不把握??!要不是你是穗穗的親生母親,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