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誤會,這是一個誤會!”
徐壽升到底是個人精,反應(yīng)快得驚人,瞬間就調(diào)整好了表情,對著林驚羽和秦月連連作揖,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盛開的向日葵。
“方才是徐某有眼不識泰山!沒認(rèn)出秦掌柜和云仙子當(dāng)面,更沒想到林道友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少年英才!
少年英才啊!徐某魯莽,魯莽至極!方才多有得罪,沖撞了林道友和二位仙子,實在是罪過!還請諸位海涵?!?/p>
林驚羽自然也就不會揪著不放,也是同樣拱手回禮:
“不礙事不礙事,兩位道友請了。他日有幸登臨青嵐宗,定會上門拜訪。”
徐壽升笑容滿面地轉(zhuǎn)向秦月和云沫沫,語氣誠懇無比:
“秦掌柜,云仙子,今日之事純屬誤會!改日徐某定當(dāng)備上厚禮,登臨妙靈閣賠罪?!?/p>
說完,他眼神一厲,猛地轉(zhuǎn)向還在發(fā)懵沉浸在巨大失落和怨毒中的劉成才,壓低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喝道:
“還傻愣著干什么?等著林家管晚飯嗎?帶上你的人,趕緊跟我走!”
劉成才被這聲低喝驚醒,看著徐壽升那毫無笑意的眼神,再看看林家那邊虎視眈眈的林靈山和深不可測的林驚羽。
以及那位身份顯然更加貴不可言的云家仙子,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所有的怨恨、不甘、復(fù)仇的火焰,瞬間被澆滅,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逃離的欲望。
他如夢初醒,連滾爬爬地招呼著同樣面如死灰的劉家眾人,屁滾尿流地跟上徐壽升的腳步,倉皇逃離這片剛剛給他們帶來巨大羞辱和損失的土地。
而一直躲在角落、極力降低存在感的公允于,早在徐壽升打圓場,徐立開口邀請林驚羽的那一刻,就敏銳地捕捉到了脫身的最佳時機(jī)。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幾位“大人物”吸引,他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
幾十個黑風(fēng)寨匪徒如同退潮般,悄無聲息地用最快的速度退到了村口,隨即如同受驚的兔子,頭也不回地扎進(jìn)山林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劉家和黑風(fēng)寨的人都消失在視野盡頭,直到頭頂那無形的巨大壓力徹底消散,林驚羽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才驟然松弛。
一股強(qiáng)烈的虛弱感和翻騰的氣血猛地涌上喉頭,他悶哼一聲,強(qiáng)行將涌到喉嚨的腥甜咽了回去,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身形,對著身前的秦月,深深一揖到底,動作緩慢而鄭重,聲音帶著真誠的疲憊與劫后余生的感激:
“驚羽……多謝月姐及時援手!若非月姐仗義執(zhí)言,雷霆鎮(zhèn)場,今日……今日我林家,恐遭滅頂之災(zāi)!此恩,驚羽與林家上下,銘感五內(nèi)!”
秦月卻側(cè)身避開了他這一禮,眼波流轉(zhuǎn),帶著一絲促狹和深意,目光落在身旁因為激動和羞澀而臉頰緋紅的云沫沫身上,輕笑道:
“謝我做什么?我不過是狐假虎威,沾了沫沫的光罷了。若非我們這位云家小祖宗在此。
就憑我妙靈閣三掌柜個秦家這點微末名頭,可壓不住青嵐宗內(nèi)門弟子那柄鋒芒畢露的劍。”
她的話語,清晰地表明了,真正讓徐立徐壽升忌憚而去的,是云沫沫背后的“云家”。
“要是感謝的話,就好好地謝謝我們家沫沫才是。比如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云沫沫被秦月說得耳根通紅,如同熟透的櫻桃。
她跺了跺腳,又羞又急,偷偷抬眼飛快地瞥了一下林驚羽蒼白卻依舊俊朗的側(cè)臉,心如鹿撞,又氣鼓鼓地對著秦月嬌嗔:
“哎呀!月姐姐!你別亂說……”
隨即又轉(zhuǎn)向林驚羽,清澈的眼眸中帶著未散的擔(dān)憂和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