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星禾跑了一下午,把張嬸指的幾戶人家都問遍了,卻沒打探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要么說沒出門,要么說沒注意異常,個個都諱莫如深。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風也比白天更涼了。
王政委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嘆了口氣,“今天就先查到這,你們幾個留下在村里盯著,尤其看好二賴子和他爹的尸體,別出什么岔子,其他人跟我回軍部?!?/p>
軍車上。
許星禾輕輕握住江凜川的手,聲音壓得很低,“我今天打聽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村里新來個下鄉(xiāng)老師,叫沈岸,蘇揚來的。你認識嗎?”
江凜川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印象,我認識姓沈的人,但沒有叫這個名字的?!?/p>
許星禾又描述了一下那人的模樣,戴眼鏡,斯文白凈,下巴上有淡淡的胡茬,她總覺得對方看著有點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江凜川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他是來下鄉(xiāng)教書的,按理說跟我沒仇怨。能這么處心積慮設局的,要么是舊仇,要么是利益沖突。”
“也是。”許星禾皺著眉琢磨,“那會不會是葉文舒?或者林晚秋?村里跟你有過節(jié)的,好像就她們倆了。林晚秋看著挺機靈的,說不定有這心思。”
“不可能?!苯瓌C川直接否定,“她們倆都是女人,要弄死一個成年男人再偽裝成上吊,根本做不到。而且知青點住在一起,少了人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沒有作案時間?!?/p>
許星禾嘟了嘟嘴,更發(fā)愁了,“那還能有誰?二賴子自己干的?可他當時明明在軍部門口鬧,根本沒機會??偛荒苁撬鶠榱藘鹤?,心甘情愿上吊吧?”
那把火太可疑了,分明像是在毀尸滅跡。
若真是自殺,根本犯不著多此一舉。
所以這個推斷,基本上也可以推翻了。
車子一路顛簸,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抵達軍部。
王政委下車后直奔辦公樓,回頭揮了揮手,“你們幾個跟我來,開個短會?!?/p>
廉驍跟在后面,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許星禾和江凜川。
兩人借著夜色,手緊緊牽在一起。
他心一梗,立刻扭開目光,眼不見,心不煩。
可這心里,還是有點難受。
但不管怎么樣,這事一出,江凜川要結(jié)婚的事情肯定是不行了。
現(xiàn)在他卷入這樣的事情里,結(jié)婚報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申請通過的。
人家剛死了爹,江凜川就去領證,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軍部本就是將百姓看得極其重要的地方。
會議室里,王政委先去處理了幾份緊急文件,回來時手里拿著個記事本,“來,咱們把今天的線索捋一捋。”
他翻開本子,條理清晰地說道,“我問了所有路過二賴子家門口的人,有兩個村民說聽見了里面的哭喊聲,但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只能模糊聽清說了什么,沒法確定是不是他爹本人說的?!?/p>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起來,“另外,那場火太蹊蹺了,毀尸滅跡的意圖很明顯。尸體燒得太嚴重,除非解剖驗尸,否則根本查不出真正的死因。我問過二賴子,他死也不同意驗尸?!?/p>
在老百姓眼里,人死為大,沒人愿意親人死后再被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