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
許明禮靠在潮濕的土墻邊,左手死死捂著右臂的傷口,血腥味混著泥土的腥氣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
外面?zhèn)鱽淼哪_步聲,每一次的敲門聲,都讓他神經(jīng)緊繃。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會中槍,更沒算到軍部的人會挨家挨戶排查。
幸好他提前安排了替身,不然今晚就算插翅也難飛。
此刻他一動不敢動,只能咬著牙強忍劇痛,閉眼偷聽外面的動靜。
只有等所有人都查完離開,確認(rèn)安全了,他才能想辦法處理傷口,眼下只能在這陰冷的地窖里熬著。
這一熬,就是兩個小時。
檢查終于結(jié)束了。
村干部辦公室里。
許星禾坐在椅子上,垂著的眼簾下,睫毛微微顫抖,原本粉嫩的花瓣唇被她咬得通紅,幾乎要滲出血絲,“真是奇怪了,村子里的人都在,而且全部都檢查了,老人小孩都沒放過,居然連一個受槍傷的人都沒有!那還能是誰?”
對方那么了解村子里的布局,還能這么快逃跑,那肯定是村子里的人。
為什么……沒人受傷?
她還滿心以為,這次肯定能查到什么,甚至能抓到兇手,還江凜川清白!
沒想到,最后期望全部都變成了失望!
廉驍見她這樣,有點心疼,“別咬嘴唇了,再咬就要出血了,也許不是村子里的人?!?/p>
“那是村子外的?”許星禾猛地抬起頭,額前掉下來的碎發(fā)晃了晃,“是有人和村子里的人勾結(jié)?”
張辭書拿起鋼筆,記錄在冊,“極有可能,不然解釋不通。”
“那兇手能藏在什么地方?”許星禾站起身,煩躁地來回踱步,巴掌大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如果是和村子里的人勾結(jié),那他很可能就是藏在某個人的家里!”
他們雖然查了村民,但是沒有查他們的家呀!
許星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地窖!會不會是藏在地窖里?”
因為東北的冬天非常冷,屋子里又燒爐子和火炕,所以很多菜都是存在地窖里。
再加上之前打仗的那些年,幾乎家家戶戶都修了地窖,也是為了躲避戰(zhàn)亂以及炮彈。
不等兩人回應(yīng),許星禾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棉襖就往外走,“我現(xiàn)在就去找村長,咱們連夜查地窖!必須趁著現(xiàn)在把人找出來,晚了說不定就跑了!”
村長剛脫下衣服,還沒等著進被窩,又辛辛苦苦地出門去了。
沒辦法,就算是為了全村人的安全,他也得配合調(diào)查。
畢竟現(xiàn)在不是二賴子爹死不死的事了,是那兇手還藏在村里,像顆定時炸彈似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個遭殃的是誰。
沒一會,村里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家家戶戶的門被再次敲響。
馮秋實一直不敢睡,就怕再出什么事。
見村長又開始挨家挨戶敲門,她頓時怕了,悄悄披上衣服,去外面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