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許星禾還是沒碰桌上的飯菜,而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房間。
被褥還是暖的,可她躺下后翻來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淺淺睡去。
再次睜眼時,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欞灑在地上。
她坐起身,非但沒覺得輕松,反倒像被抽走了精氣神,連抬手都覺得乏力。
此時已是四月,天氣悄無聲息地轉暖了,風里都帶上了草木抽芽的清新氣。
許星禾還穿著冬天的厚棉襖,沒坐一會就出了層薄汗,后背黏糊糊的難受。她干脆翻出件薄外套換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星禾,這是咋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了?!蓖醮好氛寐愤^,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在后勤部消息靈通,早聽說了紅旗村的案子,“是為了兇手還沒抓到的事煩心?”
許星禾點點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挫敗,“嗯,明明大家都拼了命地查,可就是找不到頭緒,感覺自己像個廢物,什么忙都幫不上?!?/p>
“這可不能急?!蓖醮好防约以鹤幼?,搬了個小馬扎讓她坐下,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背,“辦案子靠的是證據(jù),沒有證據(jù),總不能看誰可疑就抓誰吧?那不成瞎胡鬧了?”
許星禾的目光落在墻根冒頭的綠芽上,忽然想起了前世。
那些被關在地下室的日子,她只能靠著報紙上的文字,收音機里的聲響來拼湊外界的模樣。
聽說后來出現(xiàn)了指紋比對,DNA檢測那些她聽都沒聽過的技術,破了好多沉年舊案。
科技得一步步發(fā)展,刑偵手段自然也得稍微等一等。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蓖醮好芬娝凵癜l(fā)飄,又勸道,“人哪能啥都做到?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軍部在紅旗村布了崗,既是為了抓兇手,也是為了護著村民,夠周全了。你該吃吃該喝喝,別把自己熬壞了。實在悶得慌,就去鎮(zhèn)上逛逛,買點糖糕解解悶。”
王春梅還要去后勤部清點物資,說著便挎起籃子走了。
許星禾坐在小馬扎上,手指摳著地上的泥土。
她還是感覺提不起精神,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挺沒用的,雖然一直在幫忙,但好像一直都沒真幫上什么忙。
之前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找到江凜川,和他結婚過日子,然后舒服開心的過完一輩子。
她上輩子太苦了,這輩子只想怎么開心怎么來。
可經(jīng)歷了這些事之后,她感覺這樣好像不夠。
至少遇到這種事,她會不開心,會感覺很無力。
這種無力感像塊石頭壓著她,她不想再這樣。
二賴子的案子她或許插不上手,但如果她能變得有本事,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是不是就能幫上忙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許星禾猛地站起身,眼里終于有了光亮,連之前的疲憊都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