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看起來嫻靜無害的女人,與商衍記憶深處那個瘋狂狠戾的沈意,極致而詭異的重疊。
是那個醉酒的夜晚,肌膚相親時令人戰(zhàn)栗的溫度,她眼角帶著破碎又致命的誘惑。
緊接著,畫面陡然一轉。
是那個叫柏勇的男人被閹割的場景。
沈意握著那把小小的手術刀,眼神冰冷,動作利落得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劊子手。
濃郁的血腥味,仿佛穿透了記憶,與此刻鼻尖聞到的淡雅沉香,詭異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危險迷人的氣息。
商衍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會感到后怕,或是厭惡。
畢竟,親眼目睹那樣血腥殘暴的一幕,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心生畏懼。
可是,沒有。
事后,他不僅沒有覺得半分恐懼與反感,反而在離開后的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會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那晚的失控。
他想起的,是她在自己身下時隱忍的哭泣,也是她在仇人面前冰冷決絕的眼神。
他原以為,那晚之后,他們便不會再有交集。
此時,商衍看著眼前安然端坐的沈意,心臟在沉寂了片刻后,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欣喜。
他驚訝于自己的反應,更驚訝于這份突如其來的雀躍。
“你怎么會在這里?”
商衍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
沈意看著他寫滿驚愕的臉,似乎并不意外。
她抬起手,將面前的一杯清茶,不疾不徐地推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眼眸漾開似笑非笑的、漣漪。
“自然是……在等你。”
清冷又帶著一絲曖昧的話,輕輕搔刮過商衍的心尖。
他看著眼前這張看似純凈無害,實則蘊藏著無盡深淵的臉,一時間竟有些失語。
但商衍畢竟是在商場與家族的暗流中浸淫多年的人。
最初的震驚過后,他強迫自己將那份不受控制的心跳與莫名的欣喜壓回心底最深處。
他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沉香與茶香的空氣讓他翻涌的情緒稍稍平復。
他拉開沈意對面的椅子坐下,動作間已恢復了往日的從容與優(yōu)雅。
他沒有碰那杯她推過來的茶,而是將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臉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只是在公事公辦。
“商執(zhí)聿,拜托我來的?!彼_門見山,聲音沉穩(wěn),“他說,你是他在安家的線人。他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們這邊提供幫助的地方。他追著陸恩儀去了山區(qū),那邊信號不好,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p>
在說到最后一句時,商衍的語氣還是不自覺地頓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地解釋商執(zhí)聿的行蹤,或許是潛意識里,不希望她誤會些什么。
“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