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小酒館一向是人流稀疏的,今天是個例外。
“來人吶,撒酒瘋了!”
小酒館老板娘尖細的嗓音打破了人們平靜如常的生活。
街上的人群怔了怔,并沒幾個人理會,畢竟酒館里撒酒瘋是很常見的。
“狗娘養(yǎng)的臭瞎子,不愛喝便別喝,居然敢說老娘酒里摻水,讓老娘以后如何做生意?”
瞎子?
街上人止住腳步,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搶劫啦!”
這一聲叫尤其歇斯底里。
這一聲后,街上的人一下子炸了鍋。
“瞎子還敢搶劫,沒王法了?!?/p>
“什么?有個叫王法的瞎子在酒館搶劫,幫老板娘揍他去?!?/p>
“我的天,叫王法的瞎子在酒館強奸老板娘?看我揍的他連祖宗都認不出來?!?/p>
“日他先人,叫王法的瞎子帶著他祖宗十八代強奸老板娘?夠帶勁的,瞅瞅去。”
以訛傳訛,逐漸離譜了起來。
謠言好似突然給游蕩的人群注入生氣,讓他們一齊涌入這間本就不大的小酒館里。
其中,不乏莫名其妙跟著人們走進酒館的,邊走邊打聽:“為什么都往里跑,酒要打折嗎?”
芍藥十五歲的身體被裹挾在人潮之中,還不忘緊緊護持著身上的藥箱。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珍寶。
透過人群的縫隙,芍藥一眼便看見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大叔。
大叔此刻正端坐在桌子前,身著長衫絨袍,面容干凈,神清氣和,只是雙眼處系著一塊黑巾,使整張臉稍稍有了一些瑕疵,卻由此更顯得神秘,激發(fā)出人的探索欲望來。
在大叔面前的桌上,有一個青布包裹的的長匣,格外醒目。
另有一酒壺,一盞杯。
大叔左手持壺,右手持杯,倒一杯,就端起來喝一杯,含在嘴里仔細品咂著,顯得很從容。
顯然,他就是老板娘口中的那個瞎子。
瞎子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白發(fā)老者。
老者白發(fā)白須,眉目卻并不慈善,反而透露出些許的兇戾。
塞外寒涼,老者卻只穿著一身單衣,似乎感覺不到冷。
透過那單薄衣服的輪廓,甚至可以看到他虬結(jié)的肌肉和溝壑縱橫的筋骨。
白發(fā)老者沒有飲酒,倒是一口一口的吃著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