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愿往!愿為大軍前驅(qū),縱斧鉞加身,烽火燎原,亦絕不后退半步!
必以手中戟,腰間箭,為殿下,為大唐,掃清頑敵!”
看著眼前這頭仿佛即將掙脫束縛、咆哮山林的猛虎,李承乾心中愈發(fā)欣喜。
他要的就是這股睥睨一切的銳氣和為國效死的決心。
“好!孤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李承乾親手將他扶起,能感受到對方手臂那堅如鐵石般的肌肉和蘊含的爆炸性力量,。
“不過,軍中晉升,講究的是戰(zhàn)功。孤若因賞識你便直接授你高官,恐難以服眾,也非真正的歷練之道。
寶劍鋒從磨礪出,真正的名將,都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他略一沉吟,道:“這樣,孤親筆修書一封,你帶去東萊,面呈舟師大都督侯君集將軍。
你便以普通士卒的身份,投入侯大將軍麾下。是金子,總會發(fā)光!是猛虎,終究要嘯傲山林!孤期待你在遼東戰(zhàn)場上,憑你自身的勇武與謀略,殺出個赫赫威名來!讓‘薛仁貴’這三個字,響徹遼東,威震敵膽!”
薛仁貴聽得心潮澎湃,虎目之中竟隱隱有淚光閃動。
他等待這個機會已經(jīng)等了十多年!今日終于得遇明主,得見曙光!他再次重重叩首,聲音哽咽卻斬釘截鐵:
“殿下今日之言,薛禮銘記五內(nèi),永世不忘!此去遼東,若不立殊功,無顏再見殿下!必以敵酋之首級,回報殿下知遇之恩!”
“起來,快起來!”李承乾再次扶起他,用力拍了拍他結(jié)實的臂膀,語重心長,“沙場兇險,非同兒戲。
勇猛固然可嘉,但更需智謀與審慎。記住,活著,才能建立更多的功業(yè)!孤在長安,等著為你,為我大唐的凱旋勇士,慶功!”
“是!殿下!薛禮定不負(fù)重托!”薛仁貴昂首挺胸,所有的迷茫與困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和燃燒的戰(zhàn)意。
送走這位滿懷激蕩、即將奔赴鐵血戰(zhàn)場的未來名將,李承乾負(fù)手立于窗前,望向東方,目光深邃。
他知道,自己今日播下的這顆種子,必將在這場東征的血火洗禮中,成長為庇佑大唐的參天大樹。
而薛仁貴的命運,乃至大唐遼東戰(zhàn)局的走向,或許都將因此而不同。
離開東宮,薛仁貴只覺得腳下如同踩著云朵,整個人輕飄飄的,又像是被一團熾熱的火焰包裹著。
長安街市上的喧囂人聲、車馬嘈雜,仿佛都離他極遠(yuǎn),耳邊反復(fù)回響的,只有太子殿下那清朗而充滿力量的話語:
“…讓‘薛仁貴’這三個字,響徹遼東,威震敵膽!”
他緊緊攥著懷中那封太子親筆所書的薦信,仿佛握著無比珍貴的瑰寶,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多年的壓抑、旁人的冷眼、生活的困頓,在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胸腔里涌動的是前所未有的豪情與感激。
“殿下…殿下!”他心中默念,只覺得便是此刻為太子殿下赴死,也絕無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