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提著食盒進屋,看了一圈,沒找到放的地方,干脆一手托著盒底,一手打開蓋子,嘴里發(fā)著牢騷:“足足分了一吊錢才拿到咱們的點心,屋里收拾好的東西也被翻了個亂,這哪里是差役,簡直是匪寇。”
“咱們”二字被他咬得極重,足可見他心里的憋屈。
溫清寧隨手揀了一塊:“你們分分,再拿去問問他們要不要吃?!?/p>
才說完,便見蔡滿堂和蔡刀走了回來,這一次蔡延火沒有跟進來,而是留在屋外,站在婦人身邊。
瞥見他右側臉頰高高腫起,溫清寧微微蹙眉,又挨打了?
婦人無法說話,一臉心疼的望著蔡延火,左右看了看,從井蓋上捧起一捧干凈的雪,輕輕敷他紅腫的臉上。
“阿娘別擔心,都習慣了。”蔡延火安慰道。
眼看手上的雪化了,婦人又捧了一捧。
“那個賣硯臺的來一個人,賣藝的也來一個?!?/p>
蔡滿山的聲音傳來,周家兄弟起身的是周二郎,而那兩位樂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任笙,而不是更圓滑善談的尤音。
二人離開后,平安拎著食盒送點心,只有周三郎、蔡滿堂和蔡刀接受了。
溫清寧看向那對老夫妻,溫聲問道:“阿婆要不要吃些充饑?不要錢,點心軟糯,很好入口。咱們一道被困在這里,這就是緣分,您二位不用客氣,如果餓了只管吃,真的不要錢。”
她又強調了一遍“不要錢”。
那老漢看都不看溫清寧一眼,半瞇著眼睛坐著打盹。
坐在他身邊的老媼則擺了擺手,嗓子沙?。骸翱瓤取∧镒雍靡?,這稀罕吃食給我們吃浪費了。”
溫清寧目光在她手指上停了一息,彎了彎唇角沒有再邀請。
周二郎和任笙一臉無語的回來了。
“二哥?”周三郎擔憂地看著他。
“師弟?”尤音語調微揚。
然而不等兩人回答,蔡滿山再次點頭:“剩下那倆,還有你也過來?!?/p>
“我?”竽瑟反手指向自己。
“對,快點!都別磨蹭!”蔡滿山厲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