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溫清寧昏昏沉沉間感覺到暖炕旁邊站了一個人。
她抬起發(fā)沉的眼皮,看著被送到面前的一套紙筆,隨即側仰起頭,目光迷離的望向段駿:“寫什么?”
輕飄飄的聲音里沒有一點力氣,烏黑暗淡的眸子茫然呆滯。
段駿見此再次確定她病得不輕,心中最后一點疑慮散去,把紙筆放到她腿上吩咐道:“照著這個寫下你的認罪書?!闭f著,取出一份已經(jīng)寫好的的認罪書。
溫清寧的手壓在紙上,摸到紙面上的暗紋,忍不住在心底諷笑,為了讓這封認罪書逼真,竟然想到用研花箋紙。
研花箋因為上面壓有暗紋,紙張雅致,深受貴女喜愛。
段駿這是覺得自己得了誥命就有閑錢用這個了?
多此一舉。
溫清寧故意慢了一拍,才做出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看向那份寫好的認罪書了,良久后木然地吐出兩個字“平安”。
“郡君對這仆從倒是看重?!倍悟E輕笑一聲:“只要你把這封認罪書原封不動的抄一遍,我就可以留那位平安小哥一條命?!?/p>
溫清寧點了點頭,啞著嗓子說道:“你讓我見到人,我會告訴指出你的疏漏和猜測?!?/p>
“這個計劃我已經(jīng)想了許久,絕對不會有一環(huán)錯漏。不過……”段駿話音一轉,“我不介意聽聽你的猜測。”說罷,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晃著兩條胳膊的平安被他帶進了屋子。
溫清寧見他事事親力親為,推測留在這里應該只有楊大夫、衛(wèi)嬸子和陶安儀。
“郡君?”平安看到她燒的臉色通紅,心下大驚。
溫清寧朝他點了一下頭,隨即捏著筆抄下認罪書。
這份認罪書的內(nèi)容很簡單,除了她讓人謀害陶家主和婁之陽父子的事情之外,還有新添了兩項罪名,一個是教唆溫宜寧綁架親父,另一個是謀殺溫軾。
段駿見她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干脆利落地抄完了“自己”的認罪書眉心一跳:“你沒有什么想問的?”
“阿鶴是大姐的獨女,大姐幫你們做事很正常?!睖厍鍖幘従徴f道,“我因為父母之事仇視族長,‘臨死’前想到了結仇怨,解決了溫軾更沒什么奇怪的。只是,于縣令那里你準備怎么辦?
“于縣令上門請我到梁縣驗尸一事,我家另外兩個仆從是知道的。而以我對于縣令的了解,他不可能是你們的人,更不會幫你做陷害之事。”
“岳父雖然忠厚,正直,但更疼寵金剛,他便是知道為了金剛也會裝作不知?!倍悟E將寫在研花箋上的認罪書小心收入袖中,頭也不抬的說道。
“段郎君,你這是在逼于縣令在女兒和原則上做選擇。罷了,你們自家的事與我何干?!睖厍鍖帗u了搖頭,“既然覺得自己的計劃沒有漏洞,那小女也就不在您面前布鼓雷門,省的惹人發(fā)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