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娘子把錦盒放到書案上,柔聲說道:
“妾得郡君提醒,制出了這香膏,今朝已請侯爺聞過,說味道相似,但是還差了一些。侯爺又說不出差了什么,妾便想著再請郡君聞聞,說不定就能把差的那些填補(bǔ)上?!?/p>
“不瞞娘子,我其實并未聞過……”溫清寧話說一半,突然停下。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錦盒上,鼻尖微動,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涌進(jìn)鼻腔。
將錦盒打開,香味變得濃郁,一直蒙在腦中的輕紗瞬間消失。
溫清寧豁然開朗,缺失的地方在這一刻補(bǔ)足。
“張家娘子,侯爺說這香味與他聞過的極為相似,對嗎?”
張家娘子輕輕頷首。
“我能看看這香膏的配方嗎?”溫清寧說道,“娘子放心,我不會制香,只是想驗證些事情?!?/p>
張家娘子掩唇輕笑:“郡君說笑了,這本就是府廨要妾做的。不過,這香膏里面直接用了柔繁和十觴酒,所以配方?jīng)]那么詳盡?!?/p>
“無妨?!?/p>
溫清寧看著方子上出現(xiàn)龍腦、安息香時,無聲地嘆了口。
她笑著將方子還給張家娘子,先是道了聲謝,跟著說道:“這盒香膏我先留下一用,待用過之后再還給娘子。”
張家娘子笑道:“不過一盒香膏而已,便送與郡君了,只是這香添了大量的龍腦,郡君千萬不要涂用。”
龍腦過量有毒,可使人暈厥。
聽到門外傳來雜亂地腳步聲,張家娘子知她忙碌,連忙起身告退。
沈鈞行帶著韓君正,謝景儉身后跟著竹和中魚貫而入,不大的書房頃刻滿座。
沈鈞行徑直走到她身邊,一邊上下打量,一邊低聲詢問:“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還好,回來就睡足了一個時辰。”溫清寧見他眉宇間豎紋明顯,正要開口詢問,忽聽謝景儉說道:
“郡君跑了一趟零口鎮(zhèn),施子春的案子就有了著落,我看該稟明圣人,讓郡君到大理寺做個女少卿才是?!?/p>
沈鈞行斜睨一眼謝景儉:“那你讓賢?!?/p>
“若是可以,我是很愿意的。”謝景儉回道,“自打當(dāng)了這大理寺少卿,尤其是與侯爺湊到一起后,我連自家的床榻都沒睡過?!?/p>
“謝少卿是沒睡過自家的床榻,但與本侯無關(guān)?!鄙蜮x行分毫不讓,“舞姬的床榻你可沒少躺?!?/p>
沈鈞行一想到他將自己約在娼樓談話,臉色陰沉如墨。
“侯爺眼界狹窄了,那春風(fēng)十里可是個好地方,里面的花娘亦都是妙人?!敝x景儉在椅子上坐下,“再者,本官這也是為了查案?!?/p>
溫清寧朝竹和中打了聲招呼,跟著把視線投向韓君正,以眼神詢問二人之間又發(fā)生了何事?
韓君正稍稍搖頭,他也不知道,兩人一進(jìn)府廨就是這個樣子。
溫清寧開口說道:“侯爺、謝少卿,我想提審采掇掌柜?!?/p>
“可以?!鄙蜮x行道,“是要正式過堂嗎?”
溫清寧點了點頭。
余下之人立即明白,施子春的案子要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