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停下,全都看向聲音的主人。
來人穿著一身深青色,一臉震驚地望著三人。
謝景儉重新?lián)苹厥兰夜拥臍舛?,輕咳兩聲道出來人身份:“陸評事,要回家?”
溫清寧立即猜到這人應(yīng)該就是跟著侯文金去汝州查案,住在曲池坊的陸思忠。
陸思忠身形單薄,面容文秀,五官中透出讀書人的溫潤,說話時聲音平和。
聽到謝景儉的話,陸思忠下拜回話:“下官要先轉(zhuǎn)去食鋪買些吃食,再去書肆買些紙筆,然后再回家。”
謝景儉無奈失笑:“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用交待的這般詳細(xì)。你既有事,便快些去忙,一會兒該響鼓宵禁了?!?/p>
陸思忠道了聲“是”,又對三人告辭下拜,方才提步離去。
溫清寧望著那道走的不緊不慢的背影,忽然問道:“汝州的命案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就殺人之事來說,陶家的行為只能歸為把家中女兒送人,不存在買賣,按律無罪。而且因?yàn)槟隳峭馍瞻矁x還活著,陶棋與其父親也不能按虐待親眷來判。整個殺人案,除了死去的曹昔、魯二等人,能定罪的只剩下陶安儀和她的母親溫氏?!?/p>
謝景儉望向溫清寧,聲音微沉:“這兩人會有什么結(jié)果,郡君比我清楚,且因著她們是主動參與,死的人里面還有一個是陶安儀的親祖父,大理寺里面的那些人不會因著事出有因酌情減刑,只會重判。而重判的刑罰是……”
“凌、遲。”溫清寧慢慢吐出兩個字,看向駕著馬車漸漸靠近的發(fā)財,對謝景儉說道,“我明白了,多謝告知?!?/p>
馬車在幾人面前停下,謝景儉見他們要離去,便也朝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車夫招招手,登車離開。
扶溫清寧上車后,沈鈞行正要上車時突然被人扯住,轉(zhuǎn)頭看去,正對上一張笑得分外諂媚的臉。
霍純咧開嘴“嘿嘿”笑道:“蹭個飯,順便讓我聽聽唄。我和郡王今天可是幫你在謝景儉面前正名了!”
“正什么名?”沈鈞行一臉疑惑。
“你和郡君過了庚帖的事呀!”霍純笑得滿臉燦爛。
他一手擋在嘴唇邊,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省的他打咱們郡君的主意,聽說謝家正在給他尋找續(xù)弦的人選!”
耳尖的發(fā)財立即發(fā)聲揭露:“明明提庚帖的事只有郡王一人。”
沈鈞行無語,扒拉下扯著自己的手,從身上摸出一塊銀鋌塞進(jìn)霍純手中:“聽王炳說頒政坊新開一家食肆,擅長做魚,里面有魚膾,還有魚肉餛飩,都是你愛吃的,不夠記王炳賬上?!闭f罷俯身進(jìn)了車廂。
車簾撩開,他又探頭說道:“王炳在那存了好酒,你要喝就只管報他的名字。讓平安陪你吃飯,也免得你孤單。”
隨著最后一個音落下,撩起的車簾也被放下。
發(fā)財一抖韁繩,馬車奔了出去。
霍純看著越跑越遠(yuǎn)的馬車,愣在原地:“他竟然不帶我?”語氣里是濃濃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