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以為左延朋和左蓄朋沒有子嗣是常侍夫人下的手,卻沒想到下手之人竟然是左歸朋。
沈鈞行同樣震驚,注意到他話中說的是“我后來才知道”,出聲問道:“這事左延朋不知道?”
左蓄朋搖搖頭:“我沒和阿兄說,左右那個名義上父親的人又不會給我們討回公道,何必再多一個人難過?!?/p>
溫清寧皺眉:“但龐娘子說左延朋曾說他沒有子嗣是常侍夫人動的手腳。你為何說是左歸朋?”
“是我跟阿兄說動手下藥的是嫡母?!弊笮钆笳f道,“阿兄性子極端,我怕我說出真相后他不能接受,就用把事情推到嫡母身上。事情是左歸朋做下的,我推到嫡母身上也不算冤枉她。在世人的認知中嫡母厭惡庶子是常理,下藥毒害的事情又多如牛毛。只是我沒有想到,阿兄陰差陽錯還是把事情報復(fù)到左歸朋的身上了,只能說世間諸事皆有定數(shù)?!?/p>
“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沈鈞行追問。
“有一回左歸朋打我打上頭說漏了嘴。”左蓄朋平靜地說道,“當時我也不信,偷偷尋了游醫(yī)看診,又去象姑館弄了一副藥,結(jié)果就是我確實不會再有子嗣。沒有也好,滿府臟污,就不配再有子嗣傳承?!?/p>
沈鈞行又問:“你可有將左歸朋下藥的事告知左之庭?”
“說了,我那時少年心性,怎么肯甘心,自然要找人做主?!?/p>
“可是左之庭不僅沒有理會,還因此疏遠冷待你和左延朋?”
左蓄朋閉眼“嗯”了一聲:“從那時起,我和阿兄不再和左歸朋一起讀書,成了他對外口中的孽子。”
溫清寧凝視左蓄朋:“聽說府上有一個生子秘方,你就沒想過用那個秘方調(diào)理身體?”
左蓄朋無奈:“秘方一事想來是漫……是阮氏告訴郡君的吧。她總是那樣口無遮攔,明明早就告訴過她少摻合那些事,偏她就一門心思盯著那些,嫌棄我是個庶子一開始就不該答應(yīng)這門親事?!?/p>
語氣中除了無奈,竟還讓人聽出幾分擔(dān)憂。
溫清寧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心道:這左蓄朋對阮氏怕也不是毫無感情。
“三公子,阮娘子曾將秘方給過你,對嗎?”
左蓄朋頷首:“我不想也不愿意,但我知道阿兄因無子一事而備受煎熬,便把那秘方給了阿兄?!?/p>
“那你可知道,左延朋正是因為這個秘方才與那些人合作,密謀斬殺左歸朋。”沈鈞行聲音陡然變得冷厲,“你可知那秘方所用藥材皆是蕃域特產(chǎn)!”
左蓄朋猛地朝他看去,整個人好似被閃電劈中一般,雙眼圓睜:“蕃域?怎么會?漫漫說是他用過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面上的震驚變作驚怒:“他怎么敢……怎么能……”
左蓄朋重重地閉上眼睛,十分慶幸剛才自己送出了那一封放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