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直到怒火被按下。
“李夫人真的在努力做好一個母親,昨日落水,她第一件事就是護住董元娘。在我看來,她這個后母做的比董茂闌這位親父都好。他們怎么能下得去手?”
頭上一沉,帶著安撫的輕拍,耳畔響起沈鈞行的嘆息聲:“有些人天性本惡,他們不會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去前院吧,謝景儉那邊應該也查完了。”
兩人往前院走,溫清寧還在思索玉姨娘口中的“紅水”是什么,路過昨日眾人落水的荷花湖,腦中靈光乍現。
“飛英、竽瑟,你們去要些新鮮的蓮子,記得不要剝殼,煮上一碗水送去給玉姨娘辨認一下。”
二人應聲離去。
回到前院,便看到謝景儉已經背手立在廊下,臉上掛著淡笑,笑容不達眼底。
謝景儉看到兩人,笑容真切了幾分:“這種大案不過幾個時辰就告破,我們善斷的名聲怕是又要更上一層樓。不過,郡君命兇的名頭也要更響嘍。”
沈鈞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妄議四品郡君,你大理寺的牢飯記得多做些?!?/p>
這是誰敢多嘴他就要抓人往大理寺送的意思。
“嘖嘖,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郡君都沒什么,小心眼兒?!敝x景儉笑容倏地一收,“去靈堂說吧,想必李夫人也想知道殺了自己的是誰。”
溫清寧看了眼董家父女們,頷首同意,邁入靈堂后率先開口:“李夫人對藕和蓮子過敏,經過調查,昨夜應該是食用了藕粉和蓮子水后癮疹發(fā)作窒息而亡。董元娘把藕粉灑在紈扇扇面上,趁著給李夫人做飯時把藕粉灑入鍋中,此事她在灶房已經承認。有證人、證物?!?/p>
說著從錦袋中取出一張油紙,把紈扇放在上面,又取出一柄小號驗尸刀,挑斷繡線,用指尖輕輕點壓扇面,殘留的白色粉末撲簌簌落到油紙上。
把證物交給謝景儉,又把李馥兒昨夜的經歷和董士彥偷下“紅水”的事說了一遍,跟著蹙眉說道:“有一個問題,能用紈扇往鍋里下藕粉,用的量必然不多,結合李夫人后面又見了董茂闌等人來看,董元娘下的藕粉量應該不至死,可能連反應也不大?!?/p>
“你覺得問題出在董士彥下的東西上?”謝景儉說道。
溫清寧搖頭又點頭:“我覺得是個積累,是下的東西總量達到,引起李夫人的死亡?!?/p>
她又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小心翼翼地的鋪展開:“這是在李夫人床上鋪著的涼簟上弄出來的白色粉末。我一開始猜不到這是什么,直到董元娘用藕粉要給李夫人一個‘教訓’?!?/p>
“這個似乎不是藕粉?!敝x景儉用指尖沾了一點。
“也許是蓮子粉?!鄙蜮x行弄了一點在手指上,摩挲片刻說道。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竽瑟的稟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