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大兒媳手上的傷痕剛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溫清寧和平安的目光。
一指寬的傷痕貫穿整個手掌,上面已經(jīng)結(jié)痂,從掌心外沿到向虎口,結(jié)的痂漸漸變厚。除此之外,蕭家大兒媳的四個指根也有不同程度的磨傷。
平安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怎么弄的!”
蕭家大兒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含糊道:“干活弄傷的。”
溫清寧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抬頭望向蕭家大兒媳。
“竟然是真的受傷,是我冤枉了你,還以為你跟我一樣都是躲懶裝的。我有時候為了不做女紅,就會假裝傷了手腕。”
她用指尖戳點著蕭家大兒媳手掌上的傷,借此量了一下傷痕的寬度——和孔青竹脖子上的勒痕一致。
跟著又看向蕭家大兒媳另一只手,那只手也用布帕包著。
“這么嚴重,嬸子做了什么活?那只手也受傷了嗎?能給我看看嗎?”
蕭家大兒媳痛的倒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幾乎快要維持不住,想要發(fā)火卻礙于對方的身份不得不硬生生忍下。
秦琮文適時拍了下桌子,大聲怒吼:“耳朵聾了!給她看看!”
蕭家大兒媳看瘋子一樣看了兩人一眼,飛快地解開另一只手上的布帕,兩只手在溫清寧面前一晃,然后趕緊收回,背到身后:“好了吧?你們富貴人家還愛看這個?跟咱們就是不一樣。”
蕭家老太婆看到自家大兒媳手上的傷,驚呼一聲:“怎么傷的這么重!前日你回來的時候也沒說傷成這樣啊!這這得養(yǎng)到啥時候去?耽誤多少活?你說說你!在你娘家弄傷的,你不在你娘家養(yǎng)著,你跑婆家來干什么?”
蕭家老太婆越說越氣,氣狠了,照著蕭家大兒媳的后背,啪啪就是兩巴掌。
蕭家大兒媳疼得整張臉扭曲起來。
她挪了挪地方,離自家婆母遠了些,方才開口叫屈:“是娘和大郎說想吃燉肉,我才厚著臉皮空手回了一趟娘家,本來就什么都沒拿,再不多干點活,下次哪還有臉回去!”
“你是他鄧家的閨女,怎么沒臉回去!我家當初娶你可是花了沉甸甸的六貫錢!六貫錢??!能買多少肉!”
蕭老太婆氣紅了臉,一只手捂著心窩,一只手指著蕭家大兒媳數(shù)落:
“每次放你們回娘家前我是怎么叮囑你們的!你們嫁到了我們蕭家,再回去就是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就別干活!哪個讓你實心眼子的掙命費力的去干活!吃著我家的飯,力氣都使到你娘家去了!虧死我了!”
秦琮文什么時候見過這種算法,整個人看呆了。
回娘家拿東西的時候,就是自己人,要干活的時候就變成了客人。
就是奸商和這老婆子相比,也因著差了一層厚臉皮而不得不甘拜下風。
溫清寧面不改色,依舊維持著頑皮樣,甚至開口幫腔:“嬸子回娘家干了什么活?又拿回來多少肉,說出來讓我?guī)椭闼悖纯从袥]有吃虧,虧了多少?”
蕭家大兒媳又氣又臊,實在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卻也只敢和自家婆母嗆聲。
“我怎么沒聽娘的話?回去的時候正好撞見家里殺豬。為了不干活,跟著娘家小弟出去釣魚,手上的傷是抓魚的時候弄的。回來時就跟娘說了,娘當時還說我聰明,怎么這會兒就變了!”
蕭老太婆噎了一下,扯著嗓子喊道:“我那會兒也沒看到你手傷成這樣!我不管,你不許在我家養(yǎng)傷,在哪兒傷的回哪兒養(yǎng)著去!”說著話就上去推搡自家大兒媳。
蕭家大兒媳比她生的壯,年輕有力氣,屁股一沉往椅子上一坐,哽著脖子喊道:“那娘把肉吐出來,我好拎著肉回去!”
“呸,老娘吐你個鬼?!?/p>
“那我就不走!”
婆媳倆你來我往的吵吵起來。
溫清寧注意到蕭家二兒媳偷偷摸摸掀著簾子往外看,轉(zhuǎn)頭對平安說道:“平安過去付錢,把餛飩拎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