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到北姚村,似乎是感受到差役身上的肅殺之氣,這一次村民并未上前,而是躲在屋子里偷偷觀看,直到差役從自家門口經(jīng)過,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沈鈞行帶著眾人徑直奔向張林和周平的院子,手一揮差役們分作兩隊,把兩家的院子包圍起來。
只聽到幾聲打斗呼喝,張林和周平被差役按壓在地上。
張林眼中慌了一瞬,旋即大聲呼喊:“小人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抓我?”
他只大聲呼喊,卻沒有掙扎反抗,一副老實受欺的模樣。
“我本本分分的拉著車,不偷不搶,也沒有殺人放火,你們?yōu)槭裁磥碜ノ遥【让?,官府隨便抓人頂罪了!他們今天能抓我頂罪,明天就能抓你們!”
呼喊聲煽動著村子里的人漸漸走出家門,朝這邊聚攏,沒多久溫清寧他們一行人就被北姚村的村民圍在中間。
氣氛在張林的喊聲中,漸漸變得緊張。
和張林不同,周平一言不發(fā),惡狠狠地瞪著溫清寧。
姚五娘揪著自己的衣襟,倚在門框上,眼中包著淚,擔(dān)憂慌亂的望著這一切。
看到溫清寧,她遲疑著上前,低聲哭求:“小娘子,我家男人是個老實的,絕對不會干什么壞事兒?!?/p>
溫清寧眼神復(fù)雜的望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圍著他們的北姚村村民,表情嚴(yán)肅。
一個矮瘦的老頭拄著拐杖,自人群中走出,猶豫片刻走向看起來溫和好說話的謝景儉:
“小人是這北窯村的村長,不知道這張林和周平在外頭闖了什么禍?zhǔn)?,要是傷了人、損壞了什么東西,讓他們賠錢可行?”
謝景儉淡淡一笑:“我不是管事人。”
北姚村村長一怔,扭頭望向臉色冰冷的沈鈞行,沒敢上前。
溫清寧走到沈鈞行身邊,低聲耳語。
沈鈞行“嗯”了一聲,環(huán)視北窯村眾人:“我是武安侯,現(xiàn)在暫領(lǐng)京兆府。北姚村的張林和周平涉嫌盜墓殺人,現(xiàn)拿二人回京兆府解問話。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如果不知道我是誰,可以去問問你們村的魯二……現(xiàn)在與張林周平一案無關(guān)者,立刻退去。不得阻撓干擾官府辦案?!?/p>
北窯村的人一聽兩人犯的是盜墓殺人的大罪,當(dāng)即倒吸一口氣,人群傳出議論聲。
沈鈞行提起魯二更讓他們想起魯二從府獄回來后說的那些話,看向沈鈞行幾人的眼神少了許多敵意和戒備。
姚五娘跪在張林身邊,拿手捶打著哭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兒?你說他們說的不是真的,什么盜墓殺人,咱家又不缺錢,哪犯得著要去盜墓殺人?!?/p>
張林朝她笑了笑:“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了解?”
沈鈞行讓人把姚五娘拉開,又命差役將周平和張林二人捆綁好,留下人看守二人,指揮剩下的差役去周平和張林二人家中翻找。
謝景儉看到溫清寧并未進去,好奇道:“郡君不去?”
溫清寧淡淡道:“京兆府的差役可以破案,讓他們參與到每一個案子里,提升他們破案能力的同時,會讓他們更清楚的認(rèn)識到自己的職責(zé)?!?/p>
謝景儉微微一愣。
他忽然想起公署廳壁上的一句話——為此職者當(dāng)立法度,明賞罰,正風(fēng)氣。
眼前女子所做的便的正風(fēng)氣。
差役雖然位卑,卻是一個衙門風(fēng)氣最直觀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