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采荇冷著臉剛要說話,余光瞥見匆匆趕來的麥冬,冷哼一聲掉頭就往回走。
“我頭疼,回去歇息?!?/p>
越過麥冬的瞬間,臉上的怒意再也維持不住,變成了擔憂惶恐。
麥冬滿頭霧水的看著高采荇的背影,不明白這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怎么就鬧崩了。
她小跑著攆了幾步:“婢子這就回稟夫人,給您請府醫(yī)瞧瞧?”
“不用!誰都不許來打擾我!”高采荇頭也不回的喊道。
麥冬無措了一瞬,走到溫清寧,上前行禮告罪:“郡君,幺娘落水的病根兒一直沒去干凈,您莫怪,婢子帶您先去廳堂坐坐?”
溫清寧點點頭:“落水是大事,還是該把病根盡快瞧好才是,要不然拖得久了,怕是會成為沉疴舊疾?!?/p>
最后四個字,她說的極慢,麥冬不禁心頭一跳,總覺得她意有所指。
高采荇落水后到底有沒有生病她們都知道,眼前的女子想來也看的出來她們不過是拿了這話為高采荇的言行做借口。
所以那“沉疴舊疾”的說法就顯得很奇怪。
麥冬一面引著溫清寧往廳堂走,一面暗暗打量,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到了廳堂,讓人給溫清寧上過茶水點心后,麥冬留了一個二等仆婢在旁聽用,腳步匆匆地去尋主母潘氏。
溫清寧安安靜靜地品茶,想著剛才的事。
高采荇的反應證實她胸口的牡丹花是后天紋上去的,而不是胎記,也就是說她和沈婉儀一樣,都是尋姚玲瓏說媒的人,且這事恐怕還是瞞著家中私下進行。
然而那冊子上,為什么沒有高采荇的名字?
是沒有寫,還是留了別的東西做證明?如果留了東西,留的又是什么?
信物?那一枚金如意嗎?亦或者是字據(jù)?
…………
另一邊,潘氏在房中正與陪房說起溫清寧。
“一個女子,跟著男子東跑西跑,實在有些不合規(guī)矩。方才在前院,不過是一句打圓場的話。你瞧郡王他們?nèi)齻€護得緊的樣子!”
陪房說道:“奴瞧見了,可說句大實話,雖然不合規(guī)矩,但不得不佩服她拿捏男人的手段??稍捰终f回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靠著父親的余蔭混到這個地步,這份心性在后宅里頭不怕立不住腳?!?/p>
潘氏嘆了口氣:“夫君有意讓幺娘嫁給郡王,可幺娘那性子……剛才我瞧郡王那樣,這事怕是難成。鄭國公府那邊的樣子,正妃應該定的是他家大娘,做側妃也太委屈我們幺娘了?!?/p>
“沒正式下旨都不算?!迸惴繅旱吐曇?,“趁著今日那個郡君在,打聽出來郡王的喜好,咱們投其所好。咱們幺娘活潑真性情,那郡王傳說也是個性情中人,正好相配。瞧這郡王受寵的樣子,咱們幺娘以后說不定能得個大造……”
篤!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陪房的話。
潘氏示意陪房去看看,沒一會兒就見陪房領著麥冬進了屋子,不由得有些驚訝:“不是讓你去花廳服侍?”
麥冬為難道:“婢子得了吩咐就立馬趕了過去,半路攆上了人,可不知道那溫郡君和幺娘說了什么,惹的幺娘大怒,說自己頭疼,把人丟下回房了?!?/p>
“這孩子!怎么這么不省心!”潘氏慌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那郡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