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清寧轉頭看了過去。
封十五娘迎著她的目光,下巴一抬,道:“看什么?難不成還想抓我?律法中可沒有哪一條規(guī)定我一定要見死就救??!”
溫清寧眉宇間覆上一層寒霜,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忽然說道:“以我多年的辦案經驗,勸封小娘子好自為之,莫要為了享受男子愛慕而把自己玩脫了?!?/p>
“你敢咒我!”封十五娘美目一瞪。
“不是詛咒,是良言?!睖厍鍖幇岩暰€從她身上移開,看向其他人。
宋大娘子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淚水在臉上流淌。
湯容退被差役死死押著,只能用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睛瞪著封十五娘。
而宋家的那些人則是已經把湯叔佑圍住,七嘴八舌看似在為宋嬋娟討要公道,實則在向湯叔佑要好處。
程訪則招呼著差役押著兇犯往外走。兇器、兇手、證人、供詞都已齊全,案件已經明了,剩下的就是整理成卷宗文書往上遞交,等待刑部的最后判決。
程訪走向沈若蘭,行到一半,被沈檀攔下。
“程縣尉,可否借一步說話?”
程訪大約能猜到沈檀要說什么,可還是想親耳聽聽他準備怎么說。
畢竟沈檀會是他踏入仕途接觸的第一個權貴,而縱觀以往在長安任縣尉的治安佐官,遇到最大的困難就是這一幫子因著祖上功勛而肆意妄為的勛貴們。
似乎所有人都忘記那仍舊躺在床榻上的宋嬋娟。
倘若當初宋嬋娟能預見到今日的下場,是否還會強求這一份姻緣?
然而世間沒有倘若,人生也沒有后悔。
溫清寧忽然覺得有些乏累,她看向沈鈞行:“夫君,我們回家吧?!?/p>
沈鈞行看她臉色微白,提手撫上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未見發(fā)熱,知道她應該只是累了,軟著語氣說道:“今日我們回小院去住。想不想吃兩相和客棧的羊臛?”說著攬著人往外走。
溫清寧點點頭。
兩人才剛走到院門,就碰到匆匆而來的宋大。
宋大看到沈鈞行的瞬間臉色一僵,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武安……”
“啊——”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那聲音叫到一半,忽然被掐斷,緊接著就是慌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夫人!”是湯容退的顫抖的聲音。
出事了!
溫清寧和沈鈞行對視一眼,連忙掉頭往回走。
剛一進屋,就看到沈若蘭睜著眼睛倒在地上,在她的脖頸處有一個血洞正如噴泉一般往外汩汩涌著血水。
她的身邊站著手足無措的湯叔佑和沈檀,不遠處則是程訪和宋大娘子。
宋大娘子手里握著一根染血的長簪,染著恨意的臉上,透露出一種泄憤之后的暢快。
程訪奪過宋大娘子手中的長簪,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你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