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還未關門,可是在清貨?”
溫清寧站在門口,目光落在鋪子中間,那里堆放著幾摞書籍和已經(jīng)裁好的白紙。四周的書閣上空無一物,且落著一層薄灰,可見已經(jīng)空置了一段時日。
伙計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喊救命,待瞧見三人的穿著,又放下心來。
“幾位要買書還是買紙?咱家現(xiàn)在正做處理,所有東西保管是整個興平縣最便宜的?!?/p>
溫清寧視線落在中間那幾摞書上,一邊問道:“這書肆可是不開了?”
伙計笑道:“不開了,東西都賣的就剩下這些,客人如果要買,可以給您便宜些,若是錯過,便是明日反悔再來買也買不到了?!?/p>
溫清寧驚訝道:“聽你這意思,書肆明日就不開了?可這些東西還沒賣完?!?/p>
“賣不完也不賣了,所以您看……”伙計指著那摞書說道,“您瞅瞅,都是新書。還有這紙,都已經(jīng)裁好,可要買些?”
溫清寧翻看著那些書,見多是啟蒙之物,且筆墨紙硯也都算可以,想著正好可以給積福寺收養(yǎng)的那些人送去,便讓平安付錢全部買下。
伙計沒想到她真的全部買下,當下態(tài)度更加熱情。
溫清寧趁機問道:“你們這書肆不開了,是準備換個買賣,還是要賣鋪子?如果是后者,準備賣多少錢?我正好要買一間鋪子?!?/p>
伙計解釋道:“這倒是不巧,我家鋪子早就被人定下了。如果不是一些手續(xù)沒辦妥,怕是早關門了?!?/p>
一些手續(xù)沒辦妥?桑梓一回來就關門,是不是也說明那些手續(xù)和桑梓有關?
溫清寧故作遺憾:“這鋪子位置極好,倒是我來晚了?!?/p>
伙計隨口接道:“您來多早都沒用,我家鋪子早在今年初就被人看中了。人家不光看中了我們這書肆,連帶著旁邊幾戶的鋪子也都一并買下,只等著我家弄好便要動工蓋一座大酒樓?!?/p>
溫清寧恍然:“原是這樣。聽你這么一說,我這可惜瞬間少了大半。對了,跟你打聽個事,這興平縣可有一戶桑姓人家,他家也開了間書肆。”
聽到這奇怪的問題,正在搬書的平安不由得朝她看去。
伙計面露疑惑:“您是要……”
溫清寧道:“我家準備開間學堂,我祖父推薦我到那書肆買些學生啟蒙之物,趕巧看到你家清貨。雖然買了這些,可數(shù)量上還差了不少。”
“娘子好些年沒來過咱們興平縣了吧?”伙計一臉肯定的看著她。
“讓你看出來了?”溫清寧笑道,“祖父一直在外做官,如今告老歸鄉(xiāng),剛剛回來?!?/p>
“那就是了,咱家就是你說的那個鋪子。不過東家已經(jīng)不姓桑,姓涂,是我姐夫。”
溫清寧先是有些吃驚,緊接著嘆息:“祖父怕是要難過了,人上了年紀,總是惦念著舊人舊物……那你可知那桑姓人家搬去何處?”
伙計面上忽然浮現(xiàn)幾絲不自在:“我姐夫是原東家的女婿,從原東家手里繼承了這個書肆?!?/p>
發(fā)財忍不住插嘴道:“東家是你姐夫,那你應該就是桑家的人?”
伙計抬手抓了抓臉頰:“我阿姐是續(xù)弦,不過我阿姐嫁給姐夫前和他是清清白白的,那桑娘子的死跟我阿姐沒有一點關系?!?/p>